2385、两面人【二合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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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站，张颖明显感觉今天的顾晨，似乎跟以往不太一样。</p>

顾晨也曾找过自己几次，打听关于胡哲的情况，可是每次气氛都不会太紧张。</p>

由于张颖曾经在张敬德受伤期间，给予了张敬德无微不至的照顾，因此顾晨把她当做自己人。</p>

可这一次，张颖从顾晨的眼神中，看到的更多的是陌生。</p>

“张颖，我有件事情想要跟你打听一下。”顾晨一脸认真。</p>

张颖微微一笑：“顾局，你今天是怎么了？平时也没见你这么认真？感觉我们两个好像是陌生人。”</p>

“是吗？”顾晨眉头一挑，但很快又恢复平静：</p>

“可能是我平时没有过多的主意自己，我们长话短说吧，胡哲应该是你最好的朋友对吧？”</p>

“对呀。”感觉今天晚上的顾晨有些怪怪的，张颖也是不解的问道：“怎么了顾警官？这个问题难道还要问吗？”</p>

“胡哲是我们金属乐队的成员，我们从大学开始，就一直搭档，我们当然是最好的朋友。”</p>

“好的。”闻言张颖说辞，顾晨转而又问：“那我想问你一下，你父亲是不是叫张贵发？”</p>

“提……提他干什么？”也是听见顾晨如此一说，张颖的目光，明显有些躲闪的意思。</p>

而这些小细节，也都被顾晨看在眼里。</p>

这也让顾晨更加确信，张颖的确就是张贵发的女儿。</p>

深呼一口重气，顾晨努力让自己平复下心情，也是语重心长道：</p>

“所以你父亲，真的是张贵发？”</p>

“是。”感觉今天的顾晨，和自己交流更像是一种审讯。</p>

而且又提到自己的父亲，张颖顿时显得有些紧张。</p>

一旁的卢薇薇则赶紧安慰说：“张颖，你也不用过多的紧张，我们也是根据线索调查，发现胡哲的失踪，似乎跟你父亲有关。”</p>

“跟我父亲有关？”听到卢薇薇也这样说，此刻的张颖显得有些不淡定了，也是赶紧反问道：</p>

“胡哲他怎么就跟我父亲扯上关系呢？这到底怎么回事？”</p>

“张颖，你先不要急。”从张颖的回答口吻中，王警官也看出了问题。</p>

于是带着一种朋友间交流的口吻，与张颖交流着道：</p>

“我想知道，你跟你父亲之间，是不是有什么隔阂？”</p>

“一定要说吗？”张颖深呼一口重气，也是反问道。</p>

王警官默默点头：“这对于我们案件的办理很重要，你最好是详细说明一下。”</p>

“因为这牵扯到胡哲的失踪，还有你父亲，以及你的一切，这都和案子有关。”</p>

“也就是说，胡哲的失踪，真的跟我父亲有关？”从警方的口吻中，张颖也试探到一些蛛丝马迹。</p>

似乎这件事情还牵扯到自己。</p>

见顾晨几人都没有回复，张颖顿时显得有些紧张。</p>

而站在一旁的袁莎莎，也是赶紧安慰着说：“张颖，你就实话实说吧，我们也是在调查当中。”</p>

“而且，你跟你父亲之间，到底什么关系？”</p>

“这个，我们真的不太了解，作为朋友，或许我们并不该多问，但是作为办案警员，我们需要了解关于案件的一切。”</p>

顿了顿，袁莎莎又道：“这其中就包括你的家庭情况。”</p>

“好吧。”见大家如此一说，张颖似乎也确定，这件事情，或许真的和自己有关。</p>

短暂的平复下心情后，张颖也是回想着说道：“其实我跟我父亲，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p>

“而且，我跟我父亲之间的关系，一直都不太好，所以……”</p>

重重的叹息一声，张颖此刻也是一副烦恼表情，双手抱头，一脸无奈。</p>

“所以，你父亲真的是那个做生意的张贵发？”顾晨赶紧确认的问她。</p>

张颖这次并没有反驳什么？而是默默点头，主动承认道：“对，他是在江南市有不少生意。”</p>

“那他是做外贸起家的对吗？”顾晨根据之前邹雨华的交代，也是继续追问。</p>

张颖默默点头，不由分说道：“他的确是做外贸起家的，他很早就学的是外贸专业，做的也是这一行。”</p>

“后来生意慢慢做大，当然了，这些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因为我从不关心这些事情，也不想去了解。”</p>

“他赚多少钱，亏多少钱，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p>

“你还真是有点意思。”见张颖有个这么厉害的老爸，却做着最普通的护理工作。</p>

卢薇薇很难想象张颖的内心世界是有多矛盾。</p>

至少在卢薇薇看来，像张颖这样的女孩子家，如果家庭条件不错，那至少工作不会让自己太辛苦。</p>

可张颖却是反着来，而且跟自己的父亲张贵发，似乎也没有太多瓜葛。</p>

这就让人难以想象，至少张颖与张贵发之间，真的一点纠结都没有？还是说，张颖利用自己的护士身份，一直在替张贵发做些什么？</p>

这点来说，卢薇薇同样和顾晨一样，很难抉择。</p>

于是需要更加细致的了解张颖。</p>

而这边卢薇薇还在思考着问题，一旁的顾晨便直接问道：“你还是说一说你的父亲吧，你对他了解多少？”</p>

“还有，你为什么会跟他不怎么联系？你们之间可是父女关系。”</p>

“的确。”面对顾晨的询问，护士站里的张颖，此刻也没了精气神，整个人没精打采的回想道：</p>

“要说起我父亲张贵发，其实，他的这一生还挺传奇的。”</p>

抬头看着面前的顾晨几人，张颖也是笑孜孜道：“我们家其实之前一直生活在大山里。”</p>

“只记得很小的时候，家里的路不好走，要去附近的镇子，都要翻山越岭的。”</p>

“后来，我成了留守儿童，跟着我爷爷奶奶一起生活。”</p>

“而我爸妈，都一起去往外地工作，他们最先南下去了鹏城，在那边工作。”</p>

“父亲因为业务能力比较强，所以进了外贸公司。”</p>

听到这里，顾晨也感觉，之前审讯邹雨华的时候，他并没有撒谎。</p>

至少现在张颖所说的这些情况，也跟邹雨华交代的情况基本相符。</p>

顾晨抬头看着张颖，也是伸手说道：“你继续说下去。”</p>

“嗯。”默默点头，张颖也是继续回想着说：“反正，那几年外贸生意比较好做，所以，我爸也赚了不少钱。”</p>

“后来听说，自己单干，但是，自己开公司，刚开始那几年非常辛苦，要说赚多少钱？基本不太现实。”</p>

“可毕竟，我爸还是有些本事的，所以，就渐渐的，把外贸公司搞得有声有色。”</p>

抬头看着天花板，张颖也是回想着说：“我只记得，是在我读初中开始，家里就买了一辆轿车。”</p>

“那个时候，感觉我爸真的很了不起。”</p>

“但是后来，我发现，我妈跟我爸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差，有时候，我妈会在假期带着我回外婆家生活。”</p>

“我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假期可以去我爸的公司玩，我妈也开始在外婆外公家的县城那边，开了一下女装店。”</p>

“怎么了？是家庭出现变故了？”袁莎莎听着张颖如此一说，就感觉情况不对。</p>

但此刻的张颖也并没有隐瞒什么？而是直截了当的承认道：</p>

“没错，因为那个时候，我妈一直没告诉我真相。”</p>

“只是说，自己在外头那么多年，一直没有待在家里，没有做好一个母亲该有的责任。”</p>

“所以，她说她想留在家乡，照顾我，还有家里的老人，我当时还傻傻的相信这一切。”</p>

“直到有一天……”</p>

说道这里时，张颖整个人的表情，似乎陷入无比纠结。</p>

或者说，这原本是张颖不愿提及的过往。</p>

顾晨能够理解张颖此刻的情况，但是，为了调查案件，顾晨还是继续追问：</p>

“你继续说下去，直到有一天什么情况？”</p>

“呼！”张颖深呼一口重气，也是缓缓说道：</p>

“直到有一天，我放学回家，直接去服装店里找我妈。”</p>

“那个时候，店里刚好没人，而我妈也在跟人打电话。”</p>

“我想给我妈一个惊喜，就悄悄的走进店里，没有被她发现，我想突然出现，吓唬一下我妈，跟她开个玩笑。”</p>

顿了顿，张颖也是单手搓脸，继续说道：“可是后来，我越来越发现，情况好像有些不太对劲。”</p>

“你是指哪方面？”袁莎莎问。</p>

“我妈的电话。”张颖说。</p>

“好吧，你继续说下去。”见此情况，袁莎莎只能将话语权再次交给张颖。</p>

张颖也是吸了吸鼻子，这才缓缓说道：“我妈当时是在跟我爸打电话，而且是带着愤怒的语气在跟我爸打电话。”</p>

“我从电话里得知，原来，我妈之所以要回到小县城开服装店，根本就不是为了照顾我和家里的老人。”</p>

“是因为我爸赚了点臭钱，就开始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我妈知道后，跟我爸大吵了一架。”</p>

“后来两人的关系也是急转直下，在那个女人的不断逼迫下，我爸决定跟我妈离婚。”</p>

深呼一口重气，张颖也是自嘲的笑笑：“很可笑对吧？明明犯错的是他们，可他们却逼着我妈离婚？”</p>

“尽管他们给出的条件很好，可那家外贸公司，也有我妈的一份辛苦。”</p>

“可是，我妈辛苦了这么久，最后换来的又是什么？”</p>

“那后来什么情况？”得知原来张颖有个不幸的家庭，顾晨深表同情，但也希望知道后面发生的一切。</p>

张颖深呼一口重气，也是努力平复下心情，这才又道：</p>

“后来，我爸妈正式办理离婚，我妈为了要到我的抚养权，甘愿放弃了许多财产。”</p>

“就这样，我妈一直照顾我，让我完成高考，进入大学。”</p>

“期间，我爸也会在过年的时候来看我，跟我妈一起，带我去游乐场。”</p>

说道这里，张颖鼻头一酸，也是忍不住的哽咽道：“我那个时候真傻，真的是什么问题都没有看出来。”</p>

“还以为我爸是因为忙工作，所以才过年回家，甚至连暑假都没有让我去他公司，说是业务繁忙。”</p>

说道这里，张颖深呼一口重气，也是无可奈何。</p>

王警官双手抱胸，也是思考着说道：“所以，你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憎恨你父亲张贵发？”</p>

“没错。”这边王警官话音刚落，张颖便抬头看着众人，说道：</p>

“我当时听着我妈电话里的咆哮，是那种非常无奈的咆哮，才知道，我父亲有多混蛋。”</p>

“他每年过年见到我时，那种虚伪的笑容，让我后来想想都感觉恶心。”</p>

“他伤害了我妈，伤害了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p>

说道这里，张颖似乎难掩内心的悲伤情绪，整个人也是捂住胸口，似乎有些情绪上头。</p>

顾晨见状，赶紧上前一步安慰道：“张颖，很抱歉知道你有这样一个不幸的家庭。”</p>

“说实话，虽然我并不想揭你的伤疤，但是我们也知道一些，后来你母亲好像是车祸去世的对吗？”</p>

“对。”见顾晨似乎是有备而来，张颖也不藏着掖着，而是直截了当道：</p>

“我母亲那段时间，整个人都郁郁寡欢，因为他们已经离婚了几年时间，我都已经上了大学。”</p>

“可是后来，听说跟我爸的那个女人，好像不能生育，而我爸又不想放弃我，所以想要回我的抚养权。”</p>

深呼一口重气，张颖也是怒不可揭道：“你们知道吗？他们给我妈造成的伤害已经够痛苦的了，可是他们现在还要去剥夺我妈唯一的东西。”</p>

“想让我跟着那个混蛋父亲，我办不到，根本办不到。”</p>

用手背快速擦拭眼角的泪珠，张颖也是哽咽着说道：</p>

“当我妈挂断电话的时候，她哭了，可让她更加难过的是，她发现我当时就站在她面前。”</p>

“她内心的委屈，让她不能淡定，就这样，我跟我妈抱在一起痛哭流涕。”</p>

“我从来没想过，我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成了一个单亲家庭的小孩。”</p>

“也就是从那之后，我妈开始郁郁寡欢，再也没有了曾经的笑容。”</p>

顿了顿，张颖擦拭眼角的泪珠，也是努力平复下心情，说道：</p>

“后来，我妈患上了抑郁症，而且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p>

“家庭的破裂，让她心力交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