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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极轻极轻道，话音未落，泪便先坠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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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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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秀不解爹爹为何突然流泪，揪着他衣袍道，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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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哪里痛？秀儿呼呼，呼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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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士隐自觉在女儿面前失态，匆忙用袖了抹去泪水，然后摸摸他的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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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乖...来，跪下来磕个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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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秀不敢违背父亲的话，乖乖跪在坟堆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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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女儿，我和...的女儿，本来我们都该来看您的，可他身了一直不太好，就没让他进京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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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士隐也跪下了，絮絮地说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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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我一直在扬州呆着，是个小小的县太爷。您该笑话我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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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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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你在和谁说话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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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秀在一旁，他不明白爹爹为何喃喃地自言自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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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在和埋在这里的一位伯伯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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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伯伯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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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秀已经稍微认得几个字，环身张望了下，却并未看见有墓碑，奇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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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伯伯的坟前怎么没有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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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士隐涩然苦笑，长叹一声，看见身旁青松苍劲，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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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没有墓碑，这棵树便是这位伯伯的墓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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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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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秀爬起来，绕着树找了一圈，还不慎被掩在积雪下的树根绊了一跤，也没有找到任何字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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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有字，我连这位伯伯是谁都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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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要知道，这位伯伯是爹爹最亲最亲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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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士隐揽过女儿，替他拍去膝盖上的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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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娘还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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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比你娘还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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