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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家丁走进来，朝沈世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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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了，素服都赶制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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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世点点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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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大家都穿上，把我那件拿到这里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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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丁应了，正待离去，却听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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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且等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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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本煜转向沈世，撩开前襟，单膝落地，竞就半跪在他面前，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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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伯父生前曾说，家父有意要我认他为义父。张本煜别无他求，只恳请公了，许我为沈伯父披麻戴孝一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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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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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在旁忍不住轻声唤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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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到大，他还从未见过张本煜如此低声下气地与人说话，所求又是这般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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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世直愣愣地看着他，张本煜默默跪着，静若磐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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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沈世转头朝黑沉沉的棺木深深望了一眼，终于伸手扶起张本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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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起来吧，他若知道你此举，应该也会欢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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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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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世转头吩咐家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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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多拿一件孝服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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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丁依言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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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身孝服一穿，便是守灵三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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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又扶灵柩出殡，一直到第四日，才算把丧礼的事宜都办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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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武威城内，以沈红雨的身份地位，这已算是极简极简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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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生前，挚交好友甚少，自病了之后，更是门可罗雀。那些人，便是来祭奠，也未见得当真有哀悼之意，不来也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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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本煜自然知道此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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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之前自已尚不认得沈红雨，已因他是太监而看轻三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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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已及人，便可知他人对沈红雨的看法必不会有多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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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礼之后，沈世便遣散了府中的仆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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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家丁们领了银两，各自散去，唐三不由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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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沈兄，来日有何打算？是不打算在武威继续住下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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