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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不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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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妖姬的疯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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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阳的扭曲，本都不是他们的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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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又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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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问不平，不能成为作恶的借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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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不平，白展堂几人却仍能坚守自已的信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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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不平，却还是有他们在这不平世问挣扎辗转，依旧不变胸中无悔的信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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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白的血泪，滑落面颊，腐烂的疮口，被灼烧得疼痛，胸中却一片清朗广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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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钩翻飞，一个又一个僵尸倒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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亘古的怆然乐声，一瞬之间，贯穿了他的心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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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首毅叔叔每回酒醉时都会幽幽吹响的曲了，在他的脑中回响，带着悠远的回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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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白无声地哼起那曲了的音调，忽然在电光石火之间，明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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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钩，断了一只僵尸的脖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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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白抹了血泪，怆然微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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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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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白忽然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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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式连斩，近百僵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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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步履轻盈，穿出了僵尸的包围，跃至血池边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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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把银钩放在地上，抹掉溅在颊上的血，整了整衣衫，走上前把白展堂慢慢扶起，坐回木制的轮椅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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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自已纵身一跃，跳至岩壁的一处落脚，带着微笑从怀中摸出一只埙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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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陶土烧制的，简陋至极的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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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孔的一侧，有暗红的粗糙花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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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白把埙放到唇边，用残缺的腐瓣抵在上面，试着吹了几个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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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色并不十分好，却还是准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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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意地点点头，复又将众人面孔看过一遍，白展堂、黄绿蓝、小鹿、韩晋，还有方白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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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绿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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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唤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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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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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暗之间，看不见黄绿蓝的神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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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之后，他似乎在石壁上点了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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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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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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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白微笑着道谢，然后微微闭了眼，吹起了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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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悠远的长调，然后是茫远如天地之音的乐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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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曲了本身极为简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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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几个音的反复，音色也并不十分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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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却好像在一首曲了里，道尽了天地洪荒，道尽了世间无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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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尸大军，忽然停了动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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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立当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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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还张牙舞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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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对手，精疲力竭的几人也终于可以歇息一会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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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默默望着聂白，山风卷起他的衣摆，翻起他的袖口，从他手中的埙孔中，来回穿梭，抚摸他漆黑的长发，亲吻他腐烂却美丽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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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之中，终于有了回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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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血池最近的一只僵尸，终于笨拙地抬起了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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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晃晃，走到了血池边上，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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