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黑影翻腾银光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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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娘不在了，从此再没人叫他小白。仙叔叔不在了，从此再没人叫他白丫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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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人走在遍布僵尸的旷野里，无人再唤他的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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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纱外的世界渐渐恍惚起来，他渐渐分不清生与死的界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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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人在叫他的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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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白！攻下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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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白浑身一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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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活着．他是聂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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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是弯月，却很亮，清冽明澈，若谁手中银钩的微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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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尸的要害是头，弱点却是虚浮的下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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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白被压在僵尸底下，本已是死局，却硬生生地，用银钩断了几只僵尸的脚，打开了生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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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伤得很重，握钩的左手腕骨似乎脱臼了，软软地垂在一侧，左腹和右肩隐有暗色血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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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纱被扯破了一小半，仍盖着面容，衣摆一侧被生生扯开，所幸下头还罩着里衣、本就纤瘦的身形，此刻显得更加伶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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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还安静地站着，倒下的，是十七具脑浆横流的尸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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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羽终于松了一口气，紧握宫阙宝剑的手渐渐放松下来，然而脑海中，却仍残留着他黑衣翻腾、银光潋滟的影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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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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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白看向方白羽，残破的面纱，依旧抖动着，不知是风动，还是笑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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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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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羽只觉得心里，似乎有什么发出了奇怪的声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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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脚踏在冰碴儿上的，万千细微响动，又像是湖中倒影的月光破碎时，缄默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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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把那奇怪的声音按了下去，只是他明白，他从此如何如何，也无法忘却那僵尸群中，伶仃地挪移着的身影，与那如月的钩的锋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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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你提醒我，恐怕我今天就交代在这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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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白慢慢地走到慕轻寒身边，脚步有点虚浮，方白羽只轻轻摇摇头，却不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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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白弯腰捡起黑布，慢慢将银钩裹好，复又负在自已背上，才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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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还是手脚无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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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事。倒是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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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白已慢慢走上前来，伸出未受伤的手搀住慕轻寒臂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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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什么重伤。走吧，夜还长，莫再碰到那些怪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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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羽顿了顿，却无可反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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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然搭上聂白的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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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白深呼了口气，努力甩掉拼杀过后的疲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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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脚步还未曾迈出，动作却再一次地僵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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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本静，其深处远处，却隐有什么微微作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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