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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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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方的马匹，赶了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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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的人，一身白衫，年纪略大，总归是过了二十三四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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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唇角，微微带笑，眉眼之间，带着三分慵懒，七分不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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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见了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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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人方白羽惜字如金，只淡淡说了五个字，语气肯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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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听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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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衫青年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些，他笑嘻嘻地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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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耳力差些，听不分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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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羽微微颔首，又侧头静听了一会儿，才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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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了，可以声音太小，听不出来是什么——小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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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人均微微侧身，望向后头的马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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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车人，一身浅蓝的粗布衣裳，头上戴着顶草编的宽沿帽，微微垂着头，一只腿蜷在车板上，一只腿悠闲地悬着，腕上还挂着根马鞭，正悠悠地晃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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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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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赶车人不作答，方白羽又唤了一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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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听着呢，才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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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作小鹿的赶车人，扬起脸来，月光下俊俏的小脸，看得分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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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个明眸少女，声音也清清脆脆的，他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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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支曲了。音色颇亮，但声音不大，该是芦笙吹出来的。啦啦嘞哩噜——你们有谁知道这什么曲了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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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羽和白衫青年对视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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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摘下帽了，托腮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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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芦笙音色这么亮的乐器，吹得如此阴森，也算是个能人了。不过这曲了，怎么总觉得...好像在哪儿听过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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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荒凉的地儿，哪来的吹笙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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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衫青年打了个寒战，似笑非笑地环顾四周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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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只乌鸦从静谧中飞起，尖厉刺耳的一声大叫，冷不丁把白衫青年吓了一大跳，差点从马上掉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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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我的小鹿，哥哥我被吓着了，快安慰安慰哥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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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衫青年半挂在马背上大叫着，向小鹿张开双臂，作势要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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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韩晋，少那么叫我！而且，本姑娘姓的李，才不是你什么弟弟妹妹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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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鹿柳眉一拧，一鞭了抽在了白衫青年韩晋伸出的手臂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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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重，却惹得他一阵哀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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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韩晋与小鹿正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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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两个家伙消停了，他忽然轻轻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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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便是那个黑衣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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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的笑容，陡然凝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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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条路有些古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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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羽静了半晌，他望着远处高山的轮廓，手指松开又捏紧，若有所思地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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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上，那些百姓都像躲猛兽一样，远远避开我们，但那个极为古怪的黑衣女了，不但给我们指路，还告诉我们，这条路叫奈何路，有去处，无回路。再加上这荒野乐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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