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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方白羽沉迷练功一路上不言不语，就说佟湘玉听得了白展堂的话，他却不以为然地继续掰馒头，心中暗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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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臭猫入了公门多年，经历之事应为甚多，怎得还如此天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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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神情并不加掩饰，什么样的意思，全部写在了脸上，白展堂看在眼里，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思所想，只是现在的他，又如何能懂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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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日后，他便能渐渐明白过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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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一时无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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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湘玉三口两口啃完馒头，将斗篷在地上铺好，合衣躺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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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展堂又给火堆添了些柴火，方靠着树闭目养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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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籁寂静，除了火堆中不时爆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偶尔还能听见几声秋蝉的呜叫，何处秋风至，萧萧送蝉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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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初秋，夜里的凉意却已经显而易见了，由脚底心了直钻进来，如丝如絮，如棉如帛般地，渗入体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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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佟湘玉缩了缩肩膀，轻声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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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人、方兄弟..你们睡着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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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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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展堂刚浅浅入睡，便听见他在唤自已，只好又睁开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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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羽因为练功，一直感知极其敏锐，他立刻感觉到了佟湘玉若有若无的害怕情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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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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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听见..蝉叫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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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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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湘玉的声音又小又低，倒像是在做贼一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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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们听没听说过，蝉..其实是冤魂化成的，它们叫，是在喊冤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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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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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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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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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这么一说，白展堂倒是也隐隐觉得这半夜里，蝉的叫声透着几分邪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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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人你..杀过人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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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半晌，他又小声地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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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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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怕不怕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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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在我剑下之人，虽然不少，可是无一人冤枉，我不怕..你杀过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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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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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那你怕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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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那些鬼认错了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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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道，回答得极其认真。这话实在可乐，白展堂不由得无声地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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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见尸体，怕鬼，蜷缩在火堆旁的他，分明还是个不大的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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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展堂俯身捡了几块小石头，待蝉再叫时，扬出手中的石头，使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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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不早了，大家快睡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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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温和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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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佟湘玉这么一闹，方白羽却再也静不下心来，他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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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哥、佟姑娘，你们睡吧，我去周围警戒一番，免得夜里像那唐三一般被人绑了，还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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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般说着，便提剑起身离开了营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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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徒弟也太用功了吧，不仅这一路上刻苦钻研没带停的，这大晚上还去练剑，他可是有什么仇家要报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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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与仇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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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为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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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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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奇怪的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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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又低低咕咕了一句什么，裹了裹衣服，把头埋进睡袍里，方沉沉睡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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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展堂见着方白羽走远的方向，愣愣的出了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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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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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羽低头沉思着，走向树林深处。秋天的夜空，像一只深蓝色的玉盘，几点时隐时现的星，像钻石般点缀在玉盘四周，身边是桦树林，若是此刻刮点西风也好，虽不是松树，但那奔腾澎湃的“涛”声也该听得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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