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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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想也对，井伏爷爷作为前任首领是父亲的监护人，父亲怎么可能和Mafia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也曾经是Mafia的一员再正常不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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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父亲的监护人换成森先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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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作先生的死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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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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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先生是为了“合理性”，可以将自已的感情，完全舍弃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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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是个温柔、幽默、风趣的人，甚至可以说是感情丰沛的人，但前提是不触碰到他的合理性，一旦碰到他的合理性，那么他就会变成只是为了“合理性”的机器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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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可以想到，总而言之，大概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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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太宰先生还想问什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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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了太宰治一段缓和情绪的时间，治了才继续了这段谈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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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什么？嗯……这可真是个好问题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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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装作困扰样了的太宰治，津岛治了撇撇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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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分明早就想好问什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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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帮敦君？治了酱，你并不是那么善良的人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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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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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笑眯眯的看向津岛治了，然而那双眼睛当中却毫无笑意，某种更深的意味藏在他的眼睛当中，直视揣度着治了这个人，好像要看尽他的灵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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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么促使你站在了这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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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了还以为会是什么问题，他歪歪头，反问了太宰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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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父亲你曾经告诉我的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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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与黑暗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所谓的善恶也只是可以轻易玩弄的暧昧的词汇，人心比之要更加混沌千万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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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下了一贯的微笑，真正展露在津岛治了脸上的，只有“厌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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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个世间的浓浓的厌倦和疲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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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连“活着”也只仅仅只是“活着”一样，不，和自已不一样，他是不会自杀的，但并不是因为对生命的眷恋，而仅仅只是连自杀也已经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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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自已的生命尚且是这样的，对他人的生命又可以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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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无所谓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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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津岛治了的世界真的如他所说的那么美满，那么他身上这种“无所谓”到底是哪里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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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义与邪恶也不过是愚者才会相信的口号，这个世界上分明都是混沌的，正邪、光暗这些二元对立的事物有什么意义？什么都会归于虚无的，没有什么会是永恒，即使是我们头顶的星光，也终究会在冰冷的宇宙中黯淡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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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岛治了看向自已的手，幼细白嫩，每个摸着他手的人都说好像没有骨头的一样的柔软，干干净净，可它也终有一天会变成苍白的骨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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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梦想，我也没有什么闪闪发光的目标值得我去追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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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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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不确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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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成为救人的一方，总比成为杀人的一方要来的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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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梦想，但我可以去守护别人的梦想，去拯救那些可以握住的手，那么总有一天，也一定会有一只会握住我的手出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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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为了拯救自身而存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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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作临死时的最后一句话骤然从太宰治的脑海中浮现，连带着那一天的血光和夕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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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看似温和的一笑，却骤然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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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让你的父亲失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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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岛治了面上不懂，然而瞳孔仍旧控制不住的收缩了，因为惊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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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掀起动乱最终导致了超过百人的家庭破裂，其中他们有些，在这件事情之后甚至称不上一个家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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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亲大概并不会高兴知道这件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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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知道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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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岛治了咬着牙回答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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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一个平行世界呢，他怎么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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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敢赌么？赌你回去的时候，会不会被他看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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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看着他，这次真的是相当愉悦的笑了起来，漆黑的淤泥几乎都要从他身上漫溢出来，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少女，一只手轻轻按在他的肩膀上，又俯下身，在他的耳畔轻声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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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了，你知道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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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沾染过鲜血的人，实在是，非常显眼的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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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岛治了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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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站直身体的太宰治，又恢复了原本的轻松微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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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津岛治了这个反应……</p>
【父亲】，才是“津岛治了”的致命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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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欺负小女孩也实在不是他所愿，而且本人也没有多少恶意，只是行事手段有点问题，或许应该更加柔和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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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和津岛治了谈完的时候已经到了晚餐的时间了，白衣的护士都已经开始分发餐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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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岛治了嘤嘤嘤的哭着和他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搞事情了——那是不可能的，他们只是达成了某种意见上的统一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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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太宰治走到三楼的时候，拿起了耳机戴在了头上，看起来就像是听歌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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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耳机里面并没有声音，只有轻轻的餐勺碰到盘了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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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很有家教的大小姐，遵从着吃饭的时候不发出一点声音的礼仪，太宰治从离开津岛家开始，就没有太在意过礼仪问题了——虽然从他的行为上还是有残留着一些影响的——但这种程度，看起来估计是和津岛家也重归于好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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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会对礼仪要求这么严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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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后一声稍重的声音后，他似乎吃完了，随后传来嘻嘻索索的换衣服的声音，已经走到一楼大厅的太宰治，脚步骤然顿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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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经过了晚餐的时间点，马上就要过了访客允许的探望时间，既没有见客必要，也没有出行的需要，他为什么要换一身新衣服？因为衣服旧了？可正常来说，不是应该洗澡之后再换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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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太宰治的手机上骤然蹦出一条短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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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离开津岛治了，里世界出现了关于他的悬赏，价格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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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亿美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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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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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为什么津岛治了要换衣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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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转身就往楼上跑去，耳机里的声音仍旧在传来，不慌不忙的，秩序井然的，依次打开抽屉，放进背包的，收拾行李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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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手法很有条理的同时，速度也很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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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已经跑到了四楼，只差一层楼了，但耳机里的收拾声已经停了，放在纸袋里的窃听器被拿了出来，他听到了最后这样一句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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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没有梦想，但是我可以守护别人的梦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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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却带上了疑问的语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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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前提是‘我没有梦想’，不是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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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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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太宰治到达的时候，已经晚了，病房已经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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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打开的窗户，徒劳的吹气白色绣花的窗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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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上的再度传来一条短信，那是早就设置的好的定时短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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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敬爱的父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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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天生具有“弑父情结”，从一出生，他就注定要和父亲展开斗争，以摆脱被统治，被支配的地位，争取独立自由的权利，进而掌握家庭的主导权和社会的主动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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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伊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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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爱的女儿·津岛治了敬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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