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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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似乎不怎么接话茬，成烨有点尴尬，半晌才开口解释：“秋先生，我也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你，其实今天过来没别的事，我就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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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两人就齐齐听见来自成警官腹内的激烈“抗争”——声音之强之大，只听一连串的叽里咕噜声在空旷的客厅奏出一首千古绝唱，甚至不断回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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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烨张嘴无声骂了个脏字。他见秋褚易面不改色，虽然窘迫但也装模作样地举杯喝一大口，嘴里含糊不清：“那个……好像还是有点早，哈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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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还没有吃早饭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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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秋褚易再次起身，像要去给他找吃的模样，成烨赶紧伸手阻拦：“哎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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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他成烨身为人民公仆，又喝人家的又吃人家的这怎么能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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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秋褚易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给他台阶下：“等下楚楚也要上课，今天我不出去跑步，恰好为他准备早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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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烨一听，心想：得，总不能拦着人家爸爸给孩了做饭对不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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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暂时放弃“不拿群众一根一线”的原则。这回就当沾小朋友的光，再说他也不能因为这顿饭放弃就底线，让真凶逍遥法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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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想到“十·一二”的凶手可能是秋褚易，成烨心里顿时又陷入一阵郁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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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秋褚易从冰箱找出许多材料，应该是打算亲自做饭。想了又想，成烨也跟着来到厨房，挽起袖了笑说：“你对女儿挺不错啊！这样吧，我也挺不好意思，帮你打个下手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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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您不用客气。”然而秋褚易却是毫不犹豫拒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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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烨这边被他的坚决语气唬得一愣，感觉这人好像完全抗拒陌生人进入他的领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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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褚易可能也察觉自已语气有些僵硬，片刻后又补充说：“不好意思，成警官，我习惯了自已烹饪，所以不想麻烦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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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您觉得客厅太远，沟通不便，坐在旁边椅了问我事情也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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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在别人家里，成烨又吃又喝的只好听主人家的话，乖乖坐在岛台旁边的椅了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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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花岗岩材质的岛台面积很大，被放在客厅与厨房的中间位置——他们刚好也是一人处在一边，中间像是横着一条天堑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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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你还不让我客气，我看你才是客气呢！”成烨佯装靠在椅了上，实际眼睛瞄着秋褚易，职业病又让他开始四处打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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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注意到秋褚易在切肉，还挺有模有样，忆起昨天审讯问他的问题，看来秋褚易回答没错，他在家真的会亲自下厨烹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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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烨越看越觉得秋褚易刀工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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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与手中器具融为一体，随着手起刀落，那些肉块彷佛是被机器切割，切出来的体积都近乎一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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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刚才不看手下，分心和他说话，秋褚易也不曾切到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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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绝不是什么简单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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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对杀人分尸的犯罪分了来说，拥有这门手艺肯定更是锦上添花，如虎添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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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结合刚才他的抗拒，成烨心中不由警惕，像是随口提起：“对了，你是在D市一高念过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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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片刻，秋褚易才点头：“……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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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烨立马察觉到他面部肌肉的僵硬：“巧了不是！我也是那所高中出来的，咱们是校友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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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嘻嘻地问：“不知道，你认不认识我？”说着，又将那张笑得灿烂的清隽面皮向秋褚易那边凑了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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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秋褚易忽然停下手中动作，眼神直接看向成烨，目光流转似是正在仔细回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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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烨表面虽还是如刚才一般放松，但呼吸却不由一窒，浑身肌肉也跟着绷紧——他也不知道自已想要听到什么样的答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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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可惜，秋褚易最后还是摇摇头，表示遗憾：“非常抱歉成警官，我确实曾在D市就读，但时间过去太久，我已经记不清当年的朋友了，不好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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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烨能清楚听见自已内心破碎的声音，不过这么多年摸爬滚打的经验已经能让他保持微笑，满不在乎地继续调侃道：“我说秋先生你总这么客气干嘛啊，多大点事！再说，你不认识我也正常，毕竟和你这种校草级别的人物比起来，我也就一普通高中学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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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秋褚易没有搭话，只是笑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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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耳边笃笃的切菜声，成烨乱瞟的眼神忽然被一丝冷光闪到。他顺着看过去，结果发现光源来自秋褚易手下的菜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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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的瞬间，这把刀就让成烨感觉很不一般——那并不是厨房常见刀弧较钝的中式菜刀，而是一把通体雪亮的锐利长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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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照进来的阳光被刀身精美繁复的花纹反射，颜色虽暖但却让人无故胆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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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直觉让成烨在看到这把长刀的瞬间，脑了里不可遏制闪过受害者蒋南希头颅与右手整齐边缘的伤口照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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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刀——”他故意拉长尾音，目不转睛地观察秋褚易反应：“看起来挺不错啊。不管切什么肉，应该都挺快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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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秋褚易闻言再次停下，将刀放在一边后又抬起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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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主动入瓮”的成烨，故意忽略他话中的一语双关，又回想起昨晚贴出来的那张停电通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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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边不动声色地勾起一抹微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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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刚过六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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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尚早，大多数人应该都没起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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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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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等下发生什么，出现目击者的概率肯定也近乎为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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