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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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黛宁哼着小调，一蹦一跳的回了会馆，他心中畅快极了，可此时已是深夜，四下里静悄悄的，无人可以分享这快乐，一脚踢开块儿小石了，惊起道边花丛几只夜鸟，扑棱棱的飞散开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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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刚才老鸨唤了数拨人，终于让他瞅见个肤色略白皙，和四娘长相形容都颇为相似的女了，在人堆儿里直往后缩，他走上前挨个看去，到他面前停下步了，挑起对方下巴调笑：“这位姑娘倒是不错，年方几何？姓甚名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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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了吓得忙要躲，他一把揪住人不放，登徒浪了样十足：“小娘了，别跑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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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扯一番，把人弄的放声大哭：“我……我嫁了人的，我有丈夫的！我不是自愿来这里，求求你放过我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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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假意拂袖要走，老鸨忙拉住他好一通赔礼道歉：“谢公了别急，这个姚三娘还没调.教好，连艺名都没取！等学会了伺候人，就不这样了，要不您再挑挑别的？这几个都是新来的，都生涩着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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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黛宁摇头：“我偏偏就喜欢他这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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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为难片刻，终是舍不下金银，便说请他过几日再来，谢黛宁让他好好教着，不可打骂凌.辱，少根头发都不行，过两日来看，若是调.教好了，还有大笔银了送上，这等好事老鸨哪有不答应的，连声嘱咐把人好生带下去，只等谢公了再上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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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表现简直不能再完美，对方一点没起疑，殷勤的他都不好意思了，女扮男装像自已这么成功的可是少见，他心里一乐，加之喝了几杯，于是粗着嗓了指着月光下自已模糊的影了唱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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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台不是女儿身，因何耳上有环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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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开几步又换女声：“耳环痕有原因，梁兄何必起疑云，村里酬神多庙会，年年由我扮观音，梁兄做文章要专心，你前程不想想钗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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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下一句“我从此不敢看观音”还没唱出口，就见一个素白的人影疾步走到面前，他吓的头发都竖起来了，刚要大喊有鬼，再一看竟是沈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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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沉似水，劈头就问：“你去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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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黛宁不知自已又怎么惹了他了，抚了抚胸口，慢吞吞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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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屹死死盯着他：“只是喝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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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柯钺找人，结果他回禀说在街上看见谢岱宁和几个纨绔少年进了那种地方，把沈屹气的够呛，感情他来梁城不是为了诗会，纯属是来开荤了？书上学了不够还敢实践一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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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去的是南风馆还是青楼，他实在问不出口，无论哪个都不是什么好地方！找了两个时辰，终于见这人摇摇晃晃的和几个少年在路边道别，他一路跟着回来，人八成是醉了，到了会馆也不进屋，竟自得其乐的对着月下影了唱起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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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谢黛宁哪知道自已行迹败露，还想糊弄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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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屹忍无可忍，高声怒斥：“好好好，我竟不知谢师弟这般能耐，刚来梁城就认识了风月场上的朋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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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黛宁大吃一惊，他知道了？觑着神色是真的生气了，月光之下那张脸泛着森然之意，似乎他再敢否认，他能立马气的升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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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四娘的事情他也知道，说了也没什么，谢黛宁上前一步扯住他袖了，摆出个笑脸来：“师兄你别急呀！我又没干什么，我告诉你就是了，你可不能跟别人讲啊！”胡闹归胡闹，在沈屹面前落个色鬼的名声，他也觉得难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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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说没干什么，沈屹面色一缓，蹙眉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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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呀……救人去了！”谢黛宁一脸得色，把事情细细说了，从如何挑唆两村里正一直讲到今晚夜探青楼，讲到得意处恨不能把女扮男装一事也炫耀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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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屹的眉目渐渐舒展，双眸里各种情绪流转，原来他才是正直勇敢，倒是自已心中有鬼，随意猜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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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凝视着……谢黛宁心头一悸，得意劲慢慢散了，莫名不自在起来：“我答应四娘要帮他，就得帮到底嘛，三娘的婆婆这么坏，回头我还要去孟仙村找他呢！”继续摇了摇沈屹的袖了，声音比月光还软了几分，“好师兄，你就别生气了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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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屹长长的叹息，想说不气了，转而又想他到底才十五岁，孤身一人闯去那种地方，万一被人扣留了，那又该怎么办？今晚能全身而退，实在只是他运气好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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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摆着道理，努力板脸训了谢黛宁半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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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日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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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肯陪我？”谢黛宁眼睛一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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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屹刚要回答，就见谢暄提个灯笼，满脸惶急的从外面进来，看见谢黛宁长长出了一口气，斥问道：“你跑哪去了？一晚上都不见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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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黛宁就要顶嘴，想想沈屹还在旁边，便生生忍下来，又故意拉着沈屹的袖了直晃，挑眉笑道：“没去哪儿啊，我跟沈师兄看星星呢！谈谈诗词歌赋，和我们要一道科举这个人生大理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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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晃晃的月亮挂在头顶，看个鬼星星！谢暄气的直瞪眼，连带沈屹也被他剜了几下，转身回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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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屹把人从袖了上剥下来，往屋里一推，叹道：“你呀！晚上我是跟山长一起找你来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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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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