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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忙跑了进去,师傅半靠在墙上,脸上还是没有血色,他欣慰地说道:“你长大了。”
我嗡动着嘴唇,想说了很多,但终究哽在喉咙,千言万语化成一句话:“安心养病,剩下的我来。”
说完,我大步离开里屋,我看不了师傅的表情,特别是在听完镇堂先生的诊断之后。
我站在门外,双手叉腰,仰着头,微闭着眼睛,只觉得胸口憋闷,一股邪火塞在心头。
昨天师傅们到了这,似乎把道观的事刻意避开,饭桌上,玄虎有几次想要开口,都被师傅用眼神瞪回去了,这些小动作都被我看在眼里。
师傅知道我几斤几两,所以选择自己吃哑巴亏,也不想让我知道事情的真相,以我对师傅的了解,他不想说的话,没人能撬开他的嘴。
或许是愤怒,也或许是年少轻狂,师傅越不想让我报仇,这事我还必须做,不但要做,还要做的漂亮!
虞澜轻声拉开门,站在我旁边,小声地说道:“积郁成疾,气大伤身。”
我睁开眼睛,侧目看着她,说道:“没事,这股气早晚能撒出去。”
我猛呼了几口气,平静地说道:“从最开始黄家和我的恩怨,已经上升成黄家和师门的恩怨,这事到了这地步,我没有退路,你也不用让我心态好,事情就摆在这,心态好不好,也是这样。”
虞澜两手一拍,说道:“对啊,既然如此,那你就更应该心态好点啊。”
“哀兵必胜。”我淡淡的回应着。
没等虞澜说话,我继续说道:“其实吧,我挺谢谢你父亲的,我指的不是看病。”
虞澜歪着头,不解地说道:“那是为什么?”
我看着远方,喃喃地说道:“你父亲,让我看见一个男人该有的样子。沉稳、内敛,以至于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他说话声音虽不大,但字字铿锵,我希望成为他这样的人。”
虞澜听完,一屁股坐在地上,轻声说道:“我爹是吃过大苦的人,我奶奶没的早,我爷爷管他特别严格,他现在的性格,跟我爷爷一样。他不到三十岁就当家,这么多年经历的磨难,比我见过的人都多,你看见现在的他,背后藏着无数的伤疤。其实仔细想想,我也不怪他管的严,他如果没点脾气,早就被人欺负死了。”
我用力的抿着嘴,点点头,说道:“或许,男人的长大,不会在书本上吧。”
虞澜的父亲,无意中成为我生命里的一盏明灯。
此刻的我,特别想睡觉,长期的疯狂思考下,没摸不到头绪,整个人也变得疲惫不堪。
我和虞澜打了个招呼后,便头晕脑胀的走进屋里,一头扎在地铺上。
说是睡觉,可真沾到被窝的时候,怎么也睡不着,突然一个思路钻进了我的脑袋!
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吓得正在擦柜台的虞澜直接把抹布仍了出去。
虞澜绕了过来,小心地说道:“做噩梦了?”
我没接话茬,而是快速地说道:“各个地方都有土地爷,只要他愿意,谁放了个屁都知道,这地界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他不可能不知道。”
虞澜捡起抹布,斜靠在柜台上,她眼珠不停地转着,猛的一拍柜台,虞澜有些激动,但转而变成了失落:“土地爷不是正神吗?你得多大面子?”
我一拍被子,说道:“找师爷啊!师爷出面,土地爷肯定卖他个面子。”
但说完了,我又马上改口道:“不对,我不能这么干。”
见虞澜一脸疑惑,我从被窝爬了出来,小声地说道:“我不能让师爷来这,他一来,师傅肯定知道。今天晚上,我下去找师爷,你可千万别给我说漏了。”
虞澜用力的点点头,说道:“放心吧,我嘴严。”
到了深夜,麻四也来了,我和虞澜打个招呼以后,我便蹑手蹑脚的拿着过阴用的法器,带着麻四一起出去了。
过阴,也叫走阴,玄门内基本都会,法门不同,走阴的方式自然也天差地别。比如,出马弟子,也就是所谓的“跳大神”这是萨满教流传至今唯一的嫡传法术。
跳大神是有两个人完成,被老仙儿窜窍上身的,叫大神儿。手拿文王鼓和赶山鞭一直在唱的,这是二神儿。
而真正下去走阴的是老仙儿,弟马本身下不去。
在走阴之前要摆上三荤三素、三冷三热,一共十二道大菜,草卷(烟)必须是旱烟,浆子(酒)必须是小米烧酒,规矩大的,还要摆上祭天案。
这东西听着好像挺玄乎,但这只能算是基本功,起码,在道教是这样。
道教的过阴,与弟马大相径庭,我不需要准备什么酒菜,因为是我本人下去,但我需要个人帮我看着插在香炉里的香和我的肉体。
这香必须用线香,由于制作工艺的原因,导致这香特别耐烧,算是给走阴的人多点安全措施。
这香要一直盯着,一旦香灭了,我还没回来,那我就彻底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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