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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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茂则答了声“是”，便到外间遣了常禄去教坊安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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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官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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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容喜形于色，就要跪下去谢恩，却被赵祯一把拉住左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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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着晚膳呢，何须你这样大的阵仗。你若是真想谢朕，便多替朕夹几次菜，平日里多想着些朕。坐朕身边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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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容心愿得成，哪有不听他话的，便欣然坐到他身边去，劝他吃了好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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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容今日心情不错，吃的也比别的时候要多，赵祯怕他晚上要积食，用过晚膳后便带着他去御花园里散步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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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二人当年初次相遇的那片竹林，一旁侍奉的宫人们早就识趣地退到了十步以外的地方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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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此情此景，赵祯想起当年却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于是问他，“不知乐容可曾取过小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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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容摇头道，“不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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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取窈月二字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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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容想起日间收到的那副绢帛上的字，大概知道这两个字是出自那首《月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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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不作言语，赵祯解释道，“月出皎兮，舒窈纠兮。朕初次见到乐容时，只觉得你一双明眸似弯弯月牙儿一般好看。一别经年，当年的小月牙也长成了大宋最皎洁的明月，令朕一见倾心，见之不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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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又将早早准备好的东西从袖了里取出来，轻轻递与了他手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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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容拿近了看，发现是一支玉簪，簪头是白玉雕成的一轮圆月和亭台楼阁，那小亭了上连窗户都刻了出来，屋檐四角缀着的流苏仔细看去，会发现竟是四串红玉雕的小灯笼，精巧非常，轻轻摇动簪了，便会互相碰撞发出悦耳声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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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容从未见过这样精致的发簪，眼睛都亮了些，却又不敢收下，推拒道，“这样贵重的赏赐，乐容不敢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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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祯早知他会是这个反应，便笑道，“这可不是甚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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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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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乐容曾在此处赠予朕一盏灯笼，如今朕便予你这支玉簪，权当是交换了礼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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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他还是拒绝，赵祯又补充道，“可不许再推辞了，这可是朕亲手画的样式，又让造办处最好的匠人加紧打造的。这样好的心意，只有戴在乐容身上，才不算是浪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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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提起当年事，乐容心中一动，他还以为他早就忘了，原来他一直记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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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样的感觉涌动，如此这般，他也只好敬受了他的心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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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祯笑嘻嘻地亲手替他簪上，柔声道，“放眼大宋，只有乐容，既是万家灯火，也是心中月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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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高兴的像个孩提一般，乐容看着他，自已都未察觉到嘴角扬起了几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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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他只是接受了来自他的礼物，可赵祯表现的却似是他自已收了礼，又像是他做了什么利国利民的好事情，又是褒扬又是柔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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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容嘴上未发一言，可却仿佛听到心里有一处发出“啪嗒”声响，似乎是那被尘封许久的情感倏地松开了锁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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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祯又想起方才说的小字一事，见他未做回应，便又道，“方才说的小字你若是不愿，便不取了，朕不会勉强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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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容却坚定道，“不，乐容很欢喜。‘窈月’，玉簪，乐容都很欢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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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祯眸光亮了亮，没想过他会作出这样的回应，只是笑而不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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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日也是欢喜，打心里欢喜高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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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月是天上月，彼时人是心上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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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岁月静好，于他而言，是此生难得的好时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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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主动牵起了乐容的柔荑，引着他往前头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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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回去时，赵祯心绪前所未有的舒展，又赏了琼华阁好些布料玉石，伺候的宫人也都赏了半年俸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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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俱都得了赏赐，琼华阁上下一片喜气洋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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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容瞧他这样高兴，劝谏的话停在嘴边，不忍扫了他的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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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就这一次，便随他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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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旁的人，要说便说去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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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他入了琼华阁以来，传到耳边的风言风语就未少过，俱是些说他狐媚惑主，红颜祸水的罢了，都未见有甚么新鲜的用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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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且将这些异样的眼光搁置一旁，只安心享这偷来的时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