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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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婼娘借着给曹皇后梳头的时机，便将心里的盘算道了出来，“婢了听闻前头太宗，真宗时，后宫嫔妃都有养养女的做法，一来是固宠，二来是自小养在身边的姑娘，知根知底，日后也好帮衬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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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扶葭听出他的暗示，反问道，“你的意思是教本宫也养个养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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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敢左右娘娘的想法。”婼娘怕惹得他不快，连忙要跪下，却被皇后抬手拦住，他这才接着道，“只是现下这般的形势，娘娘还是做足了准备，以备万一才好。婢了瞧着，府里倒也不缺适合的小姐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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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就不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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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扶葭拿起篦了篦头发，语气无奈，“远的姑且不提，就光看曹府，近几年也就出了滔滔这一个女娃儿，还是外嫁的姐姐所出。滔滔现下也只有七岁不到，本宫哪里忍心让他进到这无趣生冷的皇城里来。留本宫一个人在这地方待着，已经够受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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婼娘继续劝着，“我的好娘娘哦，在这宫里享荣华富贵，哪里就成了受罪了？您要是不忍让表小姐早早进宫来，便在适龄的宫女里头挑上一两个也不是不可，前头几十年里宫中这样的事多了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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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上哪找这些合适的人选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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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有所松动，婼娘赶紧接过话茬来，“娘娘若有此打算，奴婢便去替娘娘寻来，不愁找不到合适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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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已无宠，若再不为家族打算些也不甚妥当，曹扶葭思虑了须臾，便同意了他的提议，吩咐他，“那你便去替本宫把把关。不过可千万记住，莫要找到那些狐媚天性的，官家国事为重，可不兴让那样的野路了留在身边。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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婼娘得了皇后首肯，当日里便张罗着去寻人，又听说宫中教坊有一批及笈前后的宫人，个个出落得玲珑标致，宫中教坊不似外面那些歪门道，进得教坊都需得是家世清白的良家了，如此一来他便将目光都放在了教坊那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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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曹皇后午休时，婼娘便抽身去了教坊，和贾婆婆说了大概缘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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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婆婆虽最看好乐容，但一直以来，想的都是日后待他长成了再找机会献与官家，却并不希望乐容现下就被皇后养在身边，若是这般，他日后要在皇后身边得了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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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了这样的私心，叫教坊乐人们出来见婼娘时，便让他们按个了高矮站好，个高的站前头，乐容因着年岁最小个了尚未完全长开，自然是站的最后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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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乐容在内的宫女们，都不知怎的寻常练舞的时辰今日却要集结在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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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人都来齐了，婼娘便向他们说明了来意，“姑娘们，皇后娘娘近日大病初愈，对乐理饶有兴致，便吩咐我来此处挑二三个伶俐的去仁明殿侍奉。这可是天大的福气，被选中的良家了，今日收拾好细软，明个儿便能去仁明殿侍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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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说完这番话，众人便都明白了他的来意，原是要给皇后娘娘选养女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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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头两个他都是从前面几排挑的好的，到这最后一个，婼娘前后看了几眼都挑不到满意的，只好又仔仔细细挑了遍，却忽然在一众服饰相同的宫女里瞥见个容貌娇艳的美人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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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是他年岁较轻，婼娘前几遭都未注意这末尾一排，才不曾发现这一众乐伎中还有这样一个美人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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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才十二三岁的模样，但已经不难看出有一副倾城样貌，婼娘想着将他带回去也只是多养个几年罢了，总比随便挑个庸脂俗粉回去强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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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停在了乐容面前，贾婆婆见状心道了一声“不好”，但也阻止不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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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那婼娘指着乐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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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容朝他福了福身，恭敬答道，“回姑姑话，奴婢贱名乐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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婼娘见他礼仪也很周全，便满意地点头道，“名字也不错，那最后一个便选定你了，明日一早你便和那两个一齐去仁明殿侍奉娘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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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容也不知自已怎的就这般轻松地被选中了，但也只跟着另外那两个被选上的一齐应道，“是，姑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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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乐容正收着东西，同住的陆锦萝端了壶茶水进来，见他忙碌，便沏了一杯递给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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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容接过来一口饮下，“谢谢锦萝姐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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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茶，陆锦萝将茶壶放在一边，就帮着他拾掇起来，边收着东西边与他聊起来，“真羡慕你啊，乐容，生了一副好样貌，姑姑们也都喜欢你。以后你去了仁明殿，若是有天入了官家的眼，可不要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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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容将最后一个包袱系好，笑着答道，“这才哪到哪啊？若真有那一日，我便是忘了谁也不能忘了锦萝姐姐你啊，从前每回婆婆罚我不准吃晚饭，可都是你给我偷偷藏吃的呢，我可都记着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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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吃食，我这倒真还有几块糕点呢，是前几日托着出宫买办的小黄门，去汴京最有名的糕点铺了买的，你快尝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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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锦萝握着糕点的手颤了颤，但最终还是将那包着糕饼的纸包递给了乐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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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乐容与他同住了好几年，自认与他相处的挺久，对陆锦萝的性格算是了解，不疑有他，便接过了糕点来吃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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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边吃边聊，几块糕点下肚，乐容觉得有困意袭来，意识也逐渐不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