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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妹,小师妹?”
耳畔萦绕着大师兄的轻柔呼喊声,桑桑缓缓睁开眼睛,果不其然见到了自己的大师兄,她突然感觉到一阵的错愕和无处诉说的激动,“大师兄,你的伤”
话还未曾说尽,一阵微妙的凉风吹过,大师兄竟在眼前化作了幻象泡影,还未一触,便已破碎消失。她一时说不出话来,杏眸蒙上了一层水雾。
大师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做事光明磊落,行事果断利落,剑门众位师兄们皆言他行的是君子之风,可他却偏偏擅舞一手小人剑,剑道刁钻刻薄。
但是大师兄向来最疼门中众位师弟,尤其是她这位小师妹。
只是大师兄为守剑门,忤逆天剑仙宗,被那当今风头正盛的年轻剑仙重创五脏,伤及六腑。那时她还记得,大师兄微微浅笑,“小师妹,莫要怪我,大师兄尽力了。”
她当然知道大师兄尽力了,不惜折损自己五十年阳寿,强借莲花山气运,挥出了那最后一剑【宵小散尽】。
“小师妹。”
正当她垂头泪流之际,忽有一双粗糙的大手抚在她的肩头,她听到了五师兄的憨傻笑声。
“小师妹,怎么又偷偷躲起来一人哭鼻子了?是嫌五师兄做的饭菜不好吃么?”
“不是的,不是的。”她哽咽着摇起脑袋,像是一个拨浪鼓,“五师兄烧的菜,是全天下最好吃的!”
她明明鼓足了气力去喊出这句称赞的话,可是声音却像是和她开着玩笑,似是只有她一人将这句称赞的话听在心中。
回头去看时,胖嘟嘟的五师兄举着他的宝贝锅铲,笑的还是一如既往的憨傻。
但是五师兄也没有再多看她一眼,终究亦随着大师兄的脚步化作了泡影。
谁能想到一个平日里被众师弟经常戏谑挑刺,被小师妹呼来换去的厨子,这个最不像师兄的五师兄,却能在大师兄倒下之后,毅然决然的站在蓝碑之下,露出那副今日我要同你们好生说道说道的霸道模样?
谁又能想到,这个向来手中无剑的胖子,却能在剑门受辱之际,重重跺脚,便会招来宗门先祖祠堂内所留的十九柄飞剑?
只是五师兄虽惊艳了师兄弟,却依旧不敌那剑仙一剑可怜的五师兄,好不容易在众师兄弟面前风光一回,最终却被震断了经脉,沉沉摔落在蓝碑之下。
“小师妹。”
“小师妹?”
“小师妹~”
“”
这一刻,她听到了众师兄的不同声音,泪已横流不止,抬眼望,似看到了蓝碑之下,众位师兄皆持剑,同仇敌忾,却又笑迎她这位小师妹。
她欲笑,却哭不止,众位师兄都在笑她又哭花了脸,像个大花猫。
艰难中,她努力一笑,唇角尚且微勾,却忽有一剑从天而落,将这一切都斩散在他一剑之下。空中那年轻剑仙手持她父亲所锻之剑,沉声喝问如雷。
“玉怜怡,交出桔梗剑,道出大藏锋下落,本剑仙可饶你不死,放你蓝碑剑门!”
她说不出话来,尽管胸腔内有着止不住的怒火想要发泄,但终究是不敌了胆怯,蜷缩起了身子,瑟瑟发抖
忽有凌厉剑气切割而来,她瞪大了眼睛,尽含恐惧之色。
就在这时,一袭白衣挡在了她的面前,一剑挥出潇洒利落,只有轰鸣震响,那剑仙一剑也不过尔尔。
只是定睛再看去时,剑仙已不再,而是他的手足
“你到底是谁?我又忘记了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告诉你的存在,为什么我真的觉得我见过你,可是为什么娘亲却总是在说我做梦?”
“我是”
他明明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自己明明看到了他的嘴唇在动,可是为什么却总是听不见他的话呢?!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瞒着我?”
“怜怡,蓝碑剑门,你得活着。”
娘亲突然出现在了身侧,她面色肃然,在这一刻她将剑门的镇派之宝递到了自己面前。
“记住今日之耻,莫要忘记今日之仇,告诉娘,你得仇人,是谁?”
“是是奇无单!”
——
老桑树下,帝晨儿和冯仗剑席地而坐,守在昏迷过去的桑桑姑娘身边,无言的碎碎念聒噪的很,像是一堆苍蝇在绕着他们头顶飞旋一般,帝晨儿原本制止过他,可是在得知对方是在为桑桑姑娘祈愿之后,这才稍稍熄下了烦躁的闷气。
冯仗剑看上去很担心桑桑姑娘,他总是时不时的会问帝晨儿,“师父,桑桑姑娘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亦不知道答案的帝晨儿又怎么给予他答案,只是无奈看着自己的爱徒那副紧锁的眉头,含糊其辞的回应他,“快了。”
这期间,冯仗剑共问了十五次相同的话,帝晨儿却只回答了他十次。
此时的帝晨儿在沉寂之后,终是抬头看向了远处正和胡颜菲说着什么的沙一梦,他有些懊悔自己说出了那句伤口上撒盐的话,可是覆水难收。
“师父,桑桑姑娘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冯仗剑不嫌厌倦的紧锁眉头,又担心的问了一遍。
帝晨儿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是喜欢上了她?”
冯仗剑一怔,红着脸赶忙摇头,“不是的,是她答应告诉我一把大剑的线索,现在她还没有告诉我呢。”
帝晨儿微微凝眉,“只是因为这样吗?”
冯仗剑抠唆起了手指,扭扭捏捏的说道“其实,其实我觉得桑桑姑娘人挺不错的,我挺喜欢她的,但,但不是那种喜欢,我有笑笑一人就足以了。”
帝晨儿欣然笑了笑,话锋一转,道“若你并非是妖,我还想着将七星诛天送你,只可惜,现在的我还没有能力为你寻到好剑,但是你也无须着急,如果真想要赤沙的话,其实你可以的,只要你能想得通,为什么沙姨会将赤沙从你手中再拿回去。
只是想要相同这件事,对你来说也许是个不小的难题,但我信你,因为你是我帝晨儿看重的人。所以呀,冯仗剑呐冯仗剑,快些拿出你的真本事来,勿要让我总是像教育小孩子一样的教育你,我也很累的。”
“可你是我师父,这不是你应该做的吗?”冯仗剑搔首道“你既然为人师,就应该做其事,再说了,我哪有那么令人操心?我可棒着呢,只是你这个做师父的还没看见而已。”
帝晨儿嗤鼻一笑,“反倒是我眼拙了?”
“我可没这样说。”冯仗剑白了他一眼,旋即轻轻拂过肩头上的小叽,笑道“师父,其实我有一件事一直没有告诉你,不是因为我不想说,只是我觉得我说了也没用,倒是现在我想让你对我刮目相看,所以,你能不能听我说说?”
这小子也不知道何时学会的卖关子,倒是装模作样的挑逗起了他的师父。
帝晨儿哂笑道“那你倒是说说看,指不定我真能对你刮目相看呢。”
冯仗剑双手取下了肩头上的小叽,捧在手中,朝着帝晨儿递去,“师父,你看。”
“看什么?”帝晨儿在大量过他手中的那只普通雀鸟后,摸不着头脑的问道。
冯仗剑挑眉一笑,“我就说吧,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说了也没用,因为师父你们,好像真的看不到小叽身上所散发着的柔和金光。”
此话一出,犹如惊雷炸耳,帝晨儿瞬间愣住了。
小叽身上有散发着金光吗?
这难道不是一只随处可见的普通雀鸟吗?
帝晨儿认真观察这个雀鸟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可是他从未见到过这是雀鸟身上有散发着什么金光,而且他亦看不出,这只雀鸟到底有着怎样的玄机。
“你能看到它身上的金光?”帝晨儿惊愕的求证问道“当真不是为了让我对你刮目相看而可以编造出来的谎话?”
“当然不是谎话!”冯仗剑据理力争,“师父,你难道还不信我么?现在的小叽身上仍旧散发着金光呢,而且我在见到它的第一眼时就看到了,我觉得它一定有着什么非凡的价值,原本以为师父也能看到的,可是后来却总是听到你说这鸟儿普通。而且你去寻桑桑姑娘的时候,我有拐弯抹角的问立青道长,可是很明显,他也看不到金光。
而且后来,老板娘他们亦没有发现这一点,所以我才断定,你们大家都看不到小叽身上散发的金光,然后我就没有说出来。”
看着说话不像是在说谎的冯仗剑,帝晨儿彻底被他给说糊涂了。
若是他所言有假,那么其他人都看不到,也就不知道具体是真,还是假;若是他所言为真,那么这只有他能看到的金光又具体是个什么东西?
包括这只鸟儿,又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就在这时,无言停下了口中的碎碎念,从青石之上飘然而起,轻飘飘的落在了帝晨儿的面前,他言道“贫僧亦能看到这雀鸟儿身上的柔和金光,故此,小施主并无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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