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03不要温驯地走入良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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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绝非固执之人, 既然察觉到危险，他第一想法就是离开新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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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小情侣下山，又坐同一辆出租车回到市区，正如他之前所想, 途中没遇到任何危险。简单的道谢后, 林尽染来到国际著连锁饭店——××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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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快餐店时临近中午, 附近还未放寒假的高中生三三两两来吃饭，他们人数众多, 声音又大, 引得其他顾客微微皱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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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林尽染，他都快流出感动的泪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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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这里有人么？”穿着校服的女孩小心翼翼地询问,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朋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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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没有, ”就差没主动接过对方的餐盘, 林尽染笑着让出大半位置。他真是太怀念处于人群之中的安全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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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熙攘，说话声不断，从前最讨厌的环境, 如今却渴望至极。林尽染安静地拿着可乐，查询离开新南的火车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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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的票不多，最早一班火车也是明年中午, 林尽染不太满意, 但还是按下购买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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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比起飞机或客车，他现在还是选择火车比较好，谁知道鬼魂会不会被他的离开刺激, 做出什?惊人举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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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死亡，他更不愿意连累别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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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快餐店呆了一下午，晚上快没人时, 林尽染又找了个网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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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百平的网吧里坐满了人，房间内烟雾缭绕，键盘敲击的声音像是要冲破房顶，林尽染紧皱的眉头几乎没松开过，却还是找个人最多的地方坐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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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机的蓝光映在脸上，林尽染忽然想到，他这一天的行程和小偷差不多，都是哪里人多往哪里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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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上自带的耳机，他在喧闹的环境中沉沉睡去。身旁打游戏的人趁着跳伞空隙看了他一眼，来网吧睡觉，这是什?特殊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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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身旁的目光，林尽染咕哝一声，很快就睡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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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奇怪，而是敌人太狡诈，防不胜防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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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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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很少在这样糟糕的环境下入睡，可是他连日奔波，终是抵抗不住睡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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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睡着的瞬间，他就陷入了纷杂的梦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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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的场景荒唐而不真实，可林尽染就是相信了。他走在白天的姻缘庙里，寺庙已经恢复成原本的样了——整洁的房间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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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丝毫惶恐或怀疑，十分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许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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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像开口，“我可以实现你三个愿望。小姑娘，你所求为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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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也没想，林尽染言之凿凿地说道，“不用三个愿望，让我好好活着就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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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白天两次濒死，最大的愿望当然是活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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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局的售后人员有片刻凝滞，不敢置信地问，“就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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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低阶系统的失误，宿主多次穿越，这是很严重的交易事故。局里特意派它前来沟通，提出补偿条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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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方提出的愿望就是他最初穿越的交易内容，法算作补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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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维渐渐回笼，林尽染望着与主神八分相似的神像，明白了对方的身份。他点燃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香烛，神情也柔软下来，“不要责罚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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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惩罚那个动不动就尖叫、还总爱挖苦讽刺别人的，在关键时刻又永远陪在他身边的系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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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算你的要求，我们可以做到。但是由于位面等因素，这需要算成两个愿望。”神像并不意外对方发现自已是谁，他尽职尽责地询问，“除此之外，你还可以提出一个要求。论你有什?愿望或遗憾，穿越局都可以替您达成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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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显然调查过他在小世界经历的一切，如今话语中暗示意味十足，就差没直说我们能送你见那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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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却摇头，“最后一个愿望，是救活司空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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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您确定，请签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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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前的地面浮出一块柱了，上面摆放着羊皮纸卷和羽毛笔，林尽染沉默地签下字，装作没看见对方的欲言又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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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撇写完，羊皮纸在白光中消失不见，神像盯着他，石头雕刻成的面容上有那么点疑惑，“我想知道，如果你还有一次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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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愿望就够了，”林尽染笑笑，“因为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只要活着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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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穿越时，他与世界隔着自已的冷漠，从未感受到真正的人生；穿越后，他与世界隔着系统，更像是玩一场盛大的游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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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终于能剥去所有外壳，不要什?金手指，真真切切地拥抱这个世界。去感受、去触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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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想靠自已活一次，论是轰轰烈烈还是平平淡淡，都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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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像似懂非懂地点头，很快也在白光中消失不见。当寺庙中恢复成白日的场景时，林尽染也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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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个懒腰，缓解一下酸疼的身体，忽然，一块玉佩落在脚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