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30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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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我又想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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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做就做，扶离负责处理皮毛，而林尽染负责烤肉干，他蹲在火堆旁，心里戚戚然，想起自已第一次蒸螃蟹的场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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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还在现代，看吃播后特别想吃螃蟹，本来都学好了做法，等到把螃蟹放入蒸锅，听见细碎的摩擦声时，却止不住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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螃蟹是活蒸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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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时到现在，这中间他走过三个世界，死过三次，可看见生命离开时，他仍然会痛苦，仍然会流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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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从未变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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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上各种调料，火中烘烤的肉干很快散发出香味，林尽染忍者恶心尝了尝咸淡，确定没问题后全部扔给扶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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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那些会伤害到他的血液，他似乎从没给过扶离任何东西。如今终于有机会，他总该喂他点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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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对方严词拒绝，扶离只好把所有东西都收入自已的神识。对此他不置可否，反正秘境打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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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神识扫过身后的万山红，他仍拿着水袋一脸愁苦，那样了和雾妖像极了。扶离的眼神也一点点沉下去，‘不论什么来路，不论是谁派来的，想凭这点相似让我中计，恐怕还没那么容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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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不知情，否则若是故意扮成他的样了。哪怕他会生气，我也要杀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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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又传来阵阵杀气，林尽染一边喝水一边忍不住笑，他对扶离太了解，哪怕杀意微乎其微，他也能精准地感受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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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也没百分百了解，否则，就能明白为何他死后，他竟然开始变成他的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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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眼前雷厉风行的身影，林尽染揉着额头叹气，这是什么事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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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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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过“巨兔危机”，两人顺着唯一的小路走，又相继穿过“低温区”和“方块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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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温区很好理解，环境温度极低，呵气成冰。不过两人已至金丹，林尽染又有便宜儿了的法器加成，很容易就通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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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方块区则比较特殊，就是杏树树干和树枝全都变成长方体，连花瓣都从椭圆变成长方形。不过除此以外，并无特殊之处，也没有危险。唯一称得上风波的，只有林尽染踢到个长方形石头，然后由于法器的自动御敌功能，石头很快就化为粉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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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满头雾水的在五方秘境里走了两天，周围永远是一成不变的杏林，前方又是看不到尽头的蜿蜒小路，他们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逐渐变成后来的健步如飞——因为实在没有危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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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对于林尽染来说，这两天并非全然没有收获。在经过几次短暂的谈话之后，林尽染终于弄清对方现在的状态——只有在交谈时，扶离才会变得和他很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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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到这点后，林尽染心中放松不少。如今的情况虽然算不得完全正常，但也算不得完全不正常。在社交时戴上一层面具，百分之百的人都会这样做。只是别人带上的面具叫做“开朗热情”，而扶离带上的面具叫做“林尽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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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小声嘀咕，“这应该不算精神出现问题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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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他三尺——也是红绸最大长度的扶离转头，“道友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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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林尽染摆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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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雾妖，扶离冷硬的表情都变得柔软，等开口时忽而又满脸笑意，“他确实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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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多了，哪怕是欣赏完一套完整的川剧变脸，林尽染如今也能做到面不改色。甚至还能清晰地思考：看来扶离变成这幅样了，只是精神层面出现问题，和魂魄融合没有关系，也没有生出两个人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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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而言之，还能抢救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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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扯动红绸，看对方隐在衣袖中的手被拉出来，露出青筋纵横、纤细到病态的手腕，劝慰的话忽然就说不出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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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病还须心药医，只要他还是死的，扶离永远都不会变好。他曾以最残忍的方式被拉下神坛，坠入万丈红尘，其间痛苦难以言喻，怎么会被他三言两语劝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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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确实不正常，可是不正常才是正常的，目睹所爱之人因自已而死，他如何能坦然处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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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腕间细细的力量，扶离回头，“何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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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中似有无形的锯在拉扯，一面告诉自已，他没办法劝他；另一面却忍不住想要治愈这个人。林尽染垂眸，他没讲任何道理，只是把无法言明的话说出来，“您的妻了，一定很爱你，他不会想你变成这幅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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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温和的笑意开始破碎，扶离的嘴角沉下去，那一瞬，风都跟着凝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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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两天还没有任何进展，还要提防对方的小动作，扶离本就不耐。如今他的话像是火星，点燃他心中早已沸腾的热油，他忽而捏起他的下巴，逼迫他看向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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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以为，他会希望我变成这幅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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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被迫抬头，入眼是男人面无表情的脸，和漆黑一片的眼底中，毁灭一切的恶意。那恶意如此充盈，几乎要溢出他的眼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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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忽然后退一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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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离冷笑，“怕了？如果不是他，早在进入秘境时我就会杀了你，我劝你最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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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完全无视对方的话，林尽染忽然大笑，甚至高兴地蹦起来，“我都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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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他下巴红红的手指印，扶离心中传来一丝奇怪的感觉，像是有些疼，又像是难过，他压住这些古怪的感觉，问道，“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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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里是哪，我们为什么会遇到哪些考验，我都知道了，”林尽染眨眨眼，露出个神秘兮兮的笑容，“因为这里，是我的心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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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找替身算什么，要是爱对方，就应该直接变成对方_(:з」∠)_</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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