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10种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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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只是突然想到这些事你都懂，还是尽快出去找掌门为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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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场面过于难以描述，林尽染略感尴尬，逃一般走出结界。刚迈出去，就看见候在外面的掌门和一众长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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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太阳给几人度上一层金光，站在最前方的掌门青衣广袖，缥缈端素，如神似仙，他道，“本宗与诸位长老冥冥中有感，似祖师召唤，因此特来查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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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眯上眼，似笑非笑：果然无利不起早。昨天还对司空亘弃之如履，今天就组团来找他。说什么祖师召唤，还不是想看他获得什么宝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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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有些话看破不说破，林尽染微微侧身，让他们如愿以偿看到司空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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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一夜筑基，手中还拿着无上心法的司空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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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修道多年、早就心如止水的掌门，也不由得变了脸色。无论如何，一夜筑基都是当之无愧的天才，更何况还获得老祖的传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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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了，必成大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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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吃惊，其他长老更不必说，有些心志不坚的，眼中已经出现懊恼之色，暗恨昨日怎么没把他收为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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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在哪个时代，人才都是不可或缺的重要资源，就像天元山府出过一个老祖，这才多年稳稳立于第一宗门的位置；而司空亘若是能一飞冲天，那他所在的派别也能从中获取不少利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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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人神色各异，明明端着一副笑脸，眼里却都是算计。林尽染看了会，觉得这一幕和昨日宗门收徒的场景何其相似，他顿感无趣，和众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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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回家睡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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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妖百年无法化形，众人自然对他没有兴趣。而且他们早就探查过，他不过得到一枚凝魂丹，此药与普通人固然珍贵，但对于天元山府的长老，实在是不值一提。除去掌门还应一声，其余长老根本看都没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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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司空亘，忽然拉住他的袖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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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回头，“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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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事，未曾有人告诉过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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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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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师重道，友善同门，莫要骄傲。这些话从来没人说过，所以谢谢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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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亘一脸诚挚，言辞恳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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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白甜不仅孝顺乖巧，还知道不能在外人面前喊他娘，林尽染心中莫名生出股老母亲的激动。他抬手帮他理好衣服，语调都带出点临行密密缝的怅然，“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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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亘低头，“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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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北风飘走的林尽染：有点想哭是怎么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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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司空亘之后，心中奇奇怪怪的感情也随之消失，林尽染皱眉，总觉得这事有些不对。他虽然已经不排斥和人产生关联，但也没到第一次见面，就随便认儿了的地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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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有哪个环节出了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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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思苦想，也没想出答案，林尽染默默把这件事记在心里，准备以后有机会再研究。修真界很多事就是这样，没到时间，哪怕大罗神仙也找不出答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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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蓝色衣裙迎风摆荡，像小船一般在绿色的山海里穿梭，最终，停在了五峰山前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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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峰山和昨天离开时有些许不同，漫天飞舞的根须已经消失不见，山体恢复了平日的幽静，只是除了山脚下，那里出现一个虚虚的人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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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是雾妖，以原型出现时已经十分难以辨认。这道身影更为特别，它有点像漫画中的死神，穿着长长的黑色披风，头发和脸也被帽了遮住，而且，透明度高到99%。</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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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远处看去，只能看出这大概是个人，但是男是女，是胖是痩，具体长什么模样，统统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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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一道结界，林尽染和这道身影遥遥相望，谁都没有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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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静默地站了很久，久到太阳都升起。烈日施展它的威力，将山中水汽不停往上蒸腾。秋分无力的吹着，带不走一丝热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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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妖不需要真正地走路，大多是在地面上飘动，再加上他化形不精，所以变成人形后，很少幻化出鞋袜。都是将衣裙故意拉长，遮住其他部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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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衣摆被风调皮地带起，露出里面雪白脚掌和纤细脚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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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离目光骤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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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妖平日并不是细腻谨慎的性格，所以有意无意，扶离见过无数次他罗裙凌乱的样了。他曾见过他莹白的小腿和圆润的脚趾，也见过他修长的玉颈和凝脂的酥.胸，无一例外，都是肤如凝脂魅色天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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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刻，完美无暇的肌肤上出现大片裂痕，手指粗细的伤疤从脚背一直延伸到衣衫遮盖住，但哪怕看不见，也能想象到他身上有多少道这样的伤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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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逃离他，造成的伤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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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离掩在衣袖下的手动了动，目光如同枷锁凝滞在疤痕处，他施舍般开口，“你回来，孤可以既往不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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忤逆神明，本是罪无可赦。然而念他初犯，扶离愿意作出让步，这是神明的慈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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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矜持地伸出手，等待对方的千恩万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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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璀璨，晴空万里。孱弱雾妖并没按照他想象中动作，而是于无边光芒中抬头，看了他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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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直抵达的目光中，有不屑、有嘲讽、有失望，还有种扶离看不懂，却备感心慌的感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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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眉，心中千回百转的思虑到达嘴边，却直接变为斥责，“你竟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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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话已不必再说，因为雾妖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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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没入森林，再也没有出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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