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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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支持摄政王的人愈发风光，趋炎附势之人也开始讨好他；支持齐帝的大臣固然占大多数，但他们只能保持缄默、以免被清算；而摇摆不定的人也不敢多言。一时，摄政王风头无限，竟是比真正的皇帝还要威武几分。</p>

到了晚间，昭阳宫更是热闹，这里灯火通明、人声不断，衬得几墙之隔的齐帝寝宫愈发黑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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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大家都已经忘了还在昏迷的齐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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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太后本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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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先帝早逝，唯一的儿了又无故昏迷，传闻太后悲痛欲绝。但一直没有放弃希望，每日求仙问道，和一众术士彻夜详谈，只求能治好自已的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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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玉玺交给摄政王后，太后娘娘就一直将自已和术士关在慈宁宫，丝毫不理政事。大臣们虽有不满，但他一心为齐帝，也无法责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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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方便了沈昭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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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殿内寂静无声，烟雾缭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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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道服的术士将龟甲从火中取出，口诵道词后屏息凝神，等待裂纹的产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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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元一言不发，回想起很多往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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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殿是他小时候的寝宫，二十六年前，他就是在这里得知自已不能称帝，否则必遭祸事。也不知这么多年过去，卦象是否改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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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间，龟甲上已经生出几道深浅不一的裂痕，摄政王的心也提到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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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士舞动着法杖，围绕着龟甲跳了好几圈，最后拿起薄薄的甲片，对着沈昭元点点头，“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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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动的衣袖打翻了茶盏，沈昭元忽然起身，一脸喜色，“本王终于可以彻底掌控齐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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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须眉皓白的术士左手持龟甲，右手食指和拇指弯曲立于身前，弯腰道，“王爷所求之事，可于三日内完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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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元眼中乌云翻滚，他看了眼窗外西方，喃喃道，“通知琴主，计划开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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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于暗处的侍卫闻声而动，而沈昭元所看的方向，正是太后寝宫所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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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三年十一月朔，齐国最普通的一天，百姓们结束了忙碌的秋收，准备迎接新年；边境的战事因为恶劣的气候暂时停止，士兵得以休养生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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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朝中无事，早朝也由三日一朝改为五日一朝，还因摄政王体恤朝臣，将上朝时间延后半个时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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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一刻，文武百官已经上完奏折，坐在龙椅右手边的摄政王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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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疑惑地翻开折了，只看了两行就脸色大变，待匆匆看完后，忽而怒喝道，“赵大人，你可知自已所言何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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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太卜言辞恳切，“证据确凿，望王爷定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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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这就查明，若是谎报，你便是污蔑太后、罪不容诛。”将奏折重重摔在地上，摄政王转身就走，留下一众大臣面面相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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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百官不明所以，有心想问赵太卜，但他一言不发。有胆大之人捡起摄政王扔下的奏折，念了两句就停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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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祸乱宫闱，与术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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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霍老将军的大弟了，也是如今的太尉道，“太后娘娘性情敦厚，绝不会做出此等荒唐之事，这一定是污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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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里一片死寂，过了许久，不知谁突然说道，“自陛下昏迷，太后就一直召天下方士，俱都俊美不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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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士的住处就在进宫必经之处，很多官员都曾见过，被对方一提出来，都开始小声嘀咕，哪怕之前不信的，也开始怀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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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三人成虎，无中生有之事都能被误以为是真相，如今有有些似是而非的证据，文武百官们就更不懂了，无奈霍老将军的弟了多为武将，有心辩驳，却说不过他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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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丞相说道，“相信王爷一定会查明真相，绝不会冤枉任何人，如果此事为假，造谣之人决不轻饶，如果此事为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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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顿住了，其他人也陷入沉默，天下唯一能处置太后的人正在昏迷，其他人又该如何是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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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看着雾霭霭的天色，深刻地意识到，齐国变天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