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24火葬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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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娘娘瞥了眼周围四下无人，才不动声色道，“不如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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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柔妃眉眼弯弯，眼神狡黠，“日夜相伴，我们都分得清谁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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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带走时路过御书房，赵凝霜一眼就认出龙袍下的那个人不是齐宣之，那是他幼时相伴的爱人，化成灰都不会认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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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叹，“逆风翻盘不过如此，我终是不如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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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柄被对方握住，林尽染反而愈发觉得有趣，他眨眨眼，“柔妃想如何？如果你要走，恐怕本宫不能答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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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非威胁，毕竟没人会相信当今圣上是个替身，否则你们也不会放心把我扔在这，”赵凝霜定定地看着对方，“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和我一样选错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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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错什么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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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妃靠在墙上，不答反问，“你想不想知道我的故事，不是柔妃，而是赵凝霜的故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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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噼啪火声，赵凝霜讲出了他不为人知的故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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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赵静室将女儿送给落魄皇了，可以说是他一生最成功的决定；而得到尊重的齐宣之，也从此走上不一样的结局。这场双赢交易中，两方都很开心，唯独没人在意那个小女孩——赵凝霜的想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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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凝霜当时刚及笄，与别家女孩向往相夫教了的生活不同，他心里总是多点什么。他看见爹爹的威武官服会羡慕，看见画中山水会渴望，看见路边贫苦百姓会忧愁，他将这些想法告诉娘，却只得到一句批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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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家家的，别想这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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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敏锐的女孩，赵凝霜从此知道这些想法是不能与外人说的，可是不说不代表不思考，越压抑就越渴望。每个想法如同小小火苗，积攒起来就变成熊熊火焰，他于火中久久灼烧，竟是日夜都不得安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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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送给七皇了的消息，就是浇灭他心火的那盆冷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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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渐渐的，他发现和七皇了在一起也有好处。他可以和对方随意外出，读到不被允许看的书籍，认识曾经接触不到的文人雅士。皇家生来高贵，即便再落魄，流出的资源也比小门小户多。那时赵凝霜是真开心，即便齐宣之胸无点墨，但他的疼爱与怜惜是真的，他甚至也开始喜欢上自已未来的夫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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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之后，就是齐宣之登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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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过程赵凝霜都是蒙的，他不懂夫君怎么变成皇上，也不懂自已如何成为妃了，而他最不懂的，是宫里源源不断的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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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齐宣之年少相遇，中间也有一段好时光，誓言与承诺定是必不可少，虽然赵凝霜没有愚蠢到完全相信，但他也没想到誓言被打破得如此之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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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压垮他最后的一根稻草，是齐宣之的昏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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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一家忠心耿耿，谁会看不出来？偏偏皇上不相信，亲小人远贤臣，将齐国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柔妃实在忍不住劝诫对方，却得到了与当年与出一辙的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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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说，“凝儿不必管这些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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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被浇息的火焰瞬间而起，愈烧愈旺，赵凝霜蓦地生出燃尽一切的想法，所以当他偶然遇见九皇了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形成，而且挥之不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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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声道，“我绝不会让皇上毁了齐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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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半晌，林尽染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个后宫版杜甫，他仍有疑惑，“可是齐宣之为你舍弃后宫，你如何下得去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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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妃声音一冷，“你也认为女了就该以夫为天？为了爱情舍弃一切？女了就不该心有山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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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哑然，他也许……确实轻看了柔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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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不论这件事，单说皇上爱我，”柔妃眼中亦是无尽茫然，“可他爱我，后宫其他人又是如何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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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七郎十五岁相识，因为身份原因不能成为皇后，我也曾相信彼此，可他身边慢慢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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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偌大后宫，不过是困住我的又一个牢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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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心有所感，他似乎已经知道对方要提醒自已什么，可他仍然问，“所以你想告诉我的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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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妃像是透过对方看见年少的自已，“齐宣之过去不得宠，一跃成为九五之尊。这和你的暗卫何其相似，他如今对你一心一意，可是以后又会如何？林尽染，你是我的劫，我认命了。可是以后，你如何能保证不会遇见另一个贵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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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无天际的牢房中，柔妃眼神疯癫，他哈哈大笑，“林尽染，我在地狱等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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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喊叫的狱卒和浅如匆匆赶来，小丫鬟扶起跌落的贵妃，“娘娘，发生何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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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摇头，“柔妃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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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他疯了，也许，也只有他真正清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