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墓园怪谈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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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医院，李萧何根据闫天从微信发过来的信息，直奔住院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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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学生被安排在同一个房间，位置跟黎光的宿舍一样都在走廊尽头，禁闭的门板隔绝了大部分小阳台上的光。空气中漂浮着湿润的土腥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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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腥味夹杂着某种似曾相识的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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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天打开病房门，对上李萧何的视线，表情带上揶揄的笑意：“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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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白雾弥漫，敢进门，全靠对闫天的盲目信任。他看不清一米开外的事物，却能清晰捕捉到四肢的每个动作带起的涟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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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潮湿了，潮得人头晕，李萧何转身关上病房门，身体突然软了下来，好在闫天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哎，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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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萧何扶墙站起，咬牙暗自嫌弃自已丢人：“没是，脚滑。”不然脊梁骨怎么会突然无力，他晚上没把自已折腾到这份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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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天目光微动，拍拍他的肩：“行，你在这坐着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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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过身去，行走间雾气起伏，露出一角视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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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萧何顺着他的动作探头去看，看清病床上的景象，脸色都变了：“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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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是他大惊小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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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两具截然不同的女性躯体像被泡融的塑料人模，左胸、四肢和半张脸紧密黏连到了一起，连接部位长出许多纤细诡谲的褐色细根，柔软似活物的根须在白雾中胡乱飘舞，不细看简直神似大山上黏在叶片上的蚂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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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些玩意儿，李萧何皮肤发痒，没忍住打了个哆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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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我……’病床上其中一人发出虚弱的悲鸣，勉强能分辨发声的是苏妍殊，紧挨着他的包惠儿双目圆睁，鼻翼忽然急促扇动，箍牙的钢丝早已崩掉，胡乱支棱在脸颊边上，包惠儿仿佛怒极了，平凡至极的脸在扭曲与怒火中燃烧出逼人的气势，“你说过愿意把身体给我的，那是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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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妍殊仅存的一只眼睛不停掉眼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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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天不以为然，从裤兜里摸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矿石，吹上三口气，抛到两个女学生中间。乌青的石头无风自旋，绕着那些被惊动的根须盘旋，噗地一声，冒出了鲜红的火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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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须犹如狂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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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雾有片刻的加重，但更快地被烧干，李萧何进门后的不适一点点减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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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床铺，苏妍姝和包惠儿的皮肉正缓慢分离，消停不住的包惠儿又开始疯狂抽搐，如同失了水的鱼无力挣扎，不停重复“他是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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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矿石烧光，病床上的两人成功分离，病房里的景象恢复如常，外头甚至有路过的病人家属好奇探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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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卖仔，帮我盯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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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萧何愣了一下，闫天那头已经干脆利落地掐晕了包惠儿，横抱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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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回公司？”李萧何紧张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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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天笑出声：“你真敢想，这里是医院，看到楼道的监控没？还有护士随时来查房的。”他拐个弯把人带入卫生间关上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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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甲医院的卫生间干净宽敞，隔音却不怎么样，人进去之后动静不小，李萧何守在门边假装看手机，提心吊胆地留意着里里外外，明明是跟着来救人的，却赫然有了做贼心虚的体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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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变得尤其漫长，卫生间大门嘭一声被踢开，李萧何如惊弓之鸟一般跳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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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惠儿面如白纸，但还活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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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天把人放回原位，按下呼叫铃，带李萧何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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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他怎么了？”李萧何迟疑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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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天耸耸肩：“把这附身的玩意弄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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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身处公司会议室的内室，那个堆满杂物的屋了，闫天随手把裤兜里的东西掏出来，扔进铜炉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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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平平无奇的工艺品，植物棕褐色的根须被绑成巴掌大的人形，勉强能算是某种娃娃吧，说不上邪气，也不像正常人会买的审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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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天从杂物里抽出几根线香，捏碎成寸撒入铜炉，裹了金箔的线香金光点点，大掌拂过时全部燃烧起来。干枯的根须瞬间像被炸开了锅的虫了，死而复生般汹涌挣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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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炉中滋滋作响，一捧黑雾突然喷薄而出，直奔门口。“还想逃？问过你老了没有！”闫天的红绳随之而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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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根红绳闫天抓臭豆腐老头时用过，威力不言自明，黑雾散清，藏在里头的竟然是一只猫。纯白的田园猫鬼浑身炸毛，眼睛泛着红光，瞪着面前人类拼命哈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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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萧何一点都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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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情感果然很不讲道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