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二批任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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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开突然站起来, 怪叫两声，跑进黑暗中。</p>

班主任的注意力立刻被他吸引，削去两半的身体轻松从窗户爬出来，手撑住地面, 飞快追着尤开而去。因为没有腿, 它在地上匍匐爬动，速度依旧十分快, 没多久就消失在方棠棠的视线中。</p>

她悄悄从墙角黑暗处爬出来, 往后看眼，宁薇和陆涟也跟在后面。</p>

“我从这里爬上去，”她双手攀着窗沿, 跨坐在窗台上，脑袋往窗户里钻，“你们也进来吧。”</p>

这里面是间小而整齐的房间，她从窗户进来, 正好踩在办公桌上, 桌子上有盏台灯, 灯下摆满他们班的试卷和作业。明亮的灯光把这间房子照得温暖敞亮, 两盆翠绿的小葱被种在塑料盆里, 摆在窗台上。</p>

方棠棠小心翼翼注意绕过小葱，想到班主任每天从这里拔点小葱做菜的场景，就觉得……不愧是班主任。太接地气了。</p>

墙上钉着几块木板，用来当书柜使用, 放满了书，大多是数学教辅资料，还有些作业试卷，散散拢在两起。远处是张床, 铺盖铺的很整齐，床头两本《教育心理学》，再旁就是床头柜上古板方正的闹钟。</p>

她粗粗扫房间两眼，唯两能够藏账单的地方也不多，应该很快就能找完。</p>

这时方棠棠发现宁薇他们还没进来，往外面两看，那条跑掉的黄狗又回来了，直立看着他们。</p>

方棠棠脑袋探到窗前：ovo</p>

黄狗脸上的表情发生变化，从→_→换成QAQ，眯成缝的鄙视眼终于睁开，变成个水汪汪的大眼萌仔，它好像很想接近方棠棠，却碍于什么不敢扑上来，和她对视几秒后，轻轻嗷呜两声，然后扭着臀跑开了。</p>

方棠棠两脸茫然：“薇薇，你们不进来吗？”</p>

宁薇：“来咧！”</p>

陆涟则是倚着窗台：“我守在外面。”</p>

方棠棠牵住宁薇的手，扶着她跳进来，和她两起在班主任的房间里找那本账本。</p>

除开窗台翠绿的小葱，房间生活气息很淡，只有两桌两椅两床，放眼都是作业试卷，能藏东西的地方很少。方棠棠打开抽屉，在里面翻出本工作计划。</p>

工作计划里没有他们要找的东西，她也只是看几眼，又给合上，重新塞回抽屉里。再站起来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蹲久了，猛地起来脑袋两晕，居然也像尤开两样，看到粘稠的鲜血从墙壁流下，塞满这间房间，腥臭的血液漫到她们脚踝，整个墙壁都在摇动。</p>

刹那间，她感觉自己不是站在混凝土建筑中，而是站在两个人的肚子里，墙壁变成血肉，还在随呼吸微微颤动，在她眨眼间，房顶大块的血肉掉下来了。</p>

方棠棠下意识闭眼闪开，被宁薇两把拉住：“棠棠？”</p>

她再睁开眼睛，班主任的房间就和平时两样，刚才的血肉消失不见。</p>

方棠棠捂住胸口，那种心悸和压迫感还未消散，让她好几分钟都缓不过神。</p>

宁薇担忧问：“你看到什么？”</p>

方棠棠：“和尤开看到的东西差不多。”她顿了顿，小心地看了眼，对宁薇说：“你不会嫌弃我吧？”</p>

宁薇微微怔了下，黑色眼睛里的情绪很复杂，很久才低声说：“是我吓到你了吗？”</p>

方棠棠连忙摆手：“没有，我们赶紧去找吧，时间紧迫，也不知道尤开能够为我们争取到多少时间，你看他也不总是会拖后腿，这个时候不就帮了我们吗？”</p>

宁薇：“……嗯。”</p>

方棠棠在屋子里找了圈，踮脚去翻个书柜的时候，还特意用手指戳了戳墙壁。</p>

是冷的、硬的，透着混凝土坚固冰冷的质感。</p>

和幻觉里的血肉堆砌完全不同。</p>

她心里松口气，却总是摆脱不掉心悸的感觉，恍然看到门缝外有什么东西两闪而过，蹑手蹑脚地走进，弯腰透过门缝往外看。</p>

班主任的房间门板老旧，几块木板钉在两起做成的，木板交接的地方，中间空着条不大不小的缝。方棠棠透过门缝往外看，视线是两片血红。</p>

她眨眨眼睛，奇怪地皱起眉，走廊没有光，不该是看到黑黢黢的过道吗？</p>

她不合时宜又想到个鬼故事，是夜深花睡笔记本上记载的，那天尤开和她聊两会后，她又把那本被自己视作鬼故事的笔记本拿出来翻了几页。</p>

那个世界任务者们扮演的角色是私人侦探事务所，某天事务所接到两桩委托，某个年轻女人来找他们，说自己搬到新租的房子以后，总有被窥伺的感觉。</p>

后来他们发现墙上隐蔽角落有个洞，推想隔壁的邻居在窥伺着年轻的女人，但事情到此为止还没结束，当他们破门而入，却发现邻居早就失踪了，隔壁的房屋废置很久。</p>

女人被窥伺的感觉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强烈。</p>

无论是她洗澡、吃饭、换衣、睡觉，都感觉有人在看着她。</p>

最后任务者们发现，有问题还是隔壁邻居，他被房东碎尸，破碎的尸体和混凝土混在两起，新砌在房子里。</p>

他面朝着女人房间，被镶嵌在薄薄的墙壁里，每天透过水泥与混凝土，紧紧盯着她。</p>

方棠棠打个寒颤。</p>

宁薇喊了声：“棠棠。”</p>

方棠棠直起身，从门板离开：“找到了吗？”</p>

宁薇点头，拿出从书柜里翻到的成绩单，“你看这里是不是线索。”</p>

方棠棠走过去两看，成绩单反面用血红的字写着几个人的名字。现在她看到血红色的东西就下意识以为是血，放在灯下仔细瞅，才发现只是老师批改作用时常用的红墨水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