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三画 破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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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寻和卫东把沉睡的牧怿然送去了酒店, 两人也没有立即离开，在画中的这些天谁都没有好睡，索性又叫了个房间, 两人一人一张床上蒙头大睡。</p>

柯寻醒来去隔壁房间看望牧怿然的时候，这位大佬居然还在睡。</p>

柯寻想想觉得也是, 牧怿然这个人很谨慎，在画里这些天只怕是睡得最少的人, 到了最后阶段又一直在耗费脑细胞, 虽然这人脸上始终看着平静沉着，但柯寻想，其实他可能也是很紧张的吧，毕竟七条人命都维系在他手上，这么大的心理压力, 换个人可能早就崩溃了，他却始终都在默默承受着, 并在最后真的成功了。</p>

从神经紧绷到一朝松懈，不睡个足足的再醒才怪。</p>

柯寻回房洗了个澡，同样在床上大睡的还有卫东, 就也没叫醒他，而是再次去了牧怿然的房间，怕这位大佬一醒就又一声不吭地走了。</p>

牧怿然难得地睡到了自然醒, 睁开眼睛时，外面正是黄昏, 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觉是睡了几天。</p>

牧怿然躺在床上没有动, 只是睁着眼睛盯着窗外。</p>

他有些诧异自己的毫无防备。</p>

他竟然就这样把自己交给了柯寻，竟然就这么信任他，认为他会在自己睡得不省人事的时候, 能够把一切都安排妥当。</p>

甚至，从来没有这么放纵过自己睡眠的他，竟然就在柯寻的眼皮子底下，睡得这么……放松又踏实。</p>

明明那小子才是他最该防备的人吧！</p>

牧怿然一想到柯寻，脸色就是一僵，被子底下的手在自己身上摸了摸，见外套不在了，衬衫和裤子倒是没被动过。</p>

发觉自己竟然会有这种念头，牧怿然脸色又难看起来，推被坐起，见房门正被人推开，走进来的是他此时此刻并不想看到的一张脸。</p>

“睡足了没？”柯寻毫无所觉地冲他打了个招呼，并从身后拉进来一辆餐车，“正好，我刚从酒店叫的，想着你也差不多该醒了，起来洗把脸，先吃点东西。”</p>

本想让他出去的话，一时就关在了喉口。</p>

牧怿然起身，去卫生间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柯寻已经把饭摆在了桌上，正给隔壁的卫东打手机进行叫醒服务。</p>

桌上摆着三屉虾饺、四盘素菜，还有三碗香菇玉米粥。</p>

“全是素菜，不给肉吃啊？”卫东睡眼惺忪地从隔壁过来，坐到桌边发表不满。</p>

“虾饺不是肉的？”柯寻把筷子递给牧怿然，“再说，刚从那画里出来，你真能吃得下肉？”</p>

卫东身上一僵：“吃不下吃不下，快别提醒我了。”连忙抱着粥碗一通喝。</p>

饭毕，天已经黑下来，城市的灯光映窗而入，在刚从画中世界剥离出来的三人眼前，却反而显得不那么真实。</p>

把卫东踹回隔壁去洗澡，柯寻留在了牧怿然的房间。</p>

“你明天就走？”柯寻问他。</p>

“嗯。”</p>

“那我们又得下幅画进画后再见了？”柯寻说。</p>

牧怿然没有理他。</p>

“喂，”柯寻走过来，坐到他的身边，肘弯支在膝上，歪着头看他，“你有没有男朋友？”</p>

牧怿然目光一利，冷冷地盯向他：“柯寻，我不会一再容忍你的冒犯。”</p>

“我态度可是很诚恳的，”柯寻笑着举手做了个发誓的手势，“你可以不回答，我也没打算图谋你什么，纯好奇。</p>

“我明白咱们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是大佬，身边环绕的都是上流社会的精英天才，过的是我永远想象不出来的那种梦幻生活。</p>

“我呢，我就是一再普通不过的小市民，井底之蛙，除了肖想一下你这只看得到摸不着的天鹅外，根本没有任何资本和实力，能挤进你们那些人的世界里去。</p>

“我就是吧……就是想知道一下，你会喜欢什么样的人，被你喜欢上的人会有多优秀，然后暗挫挫地羡慕羡慕。</p>

“算啦，当我没问过，我回隔壁了，明天也许见不着你，提前说声一路顺风，下幅画见。”</p>

说着起身离了房间，关门时转回头来，冲着牧怿然笑着摆了摆手。</p>

次日一早，牧怿然决定先一步离开，并把三人的账结掉，然而到了前台，服务生告诉他账已经结过了，今早天刚亮时，有两位年轻的先生离开前支付了全部的账单。</p>

牧怿然在大厅略站了站，然后才迈步离开了酒店。</p>

回到Z市，卫东回家找妈妈，柯寻回家守空房。</p>

事实证明，那个画的世界真的就像是一连串的恐怖噩梦，一旦沾上，再也无法摆脱，要不停地进入、求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终点。</p>

柯寻已经接受了这个让人无力的现实，好在自从他变得孑然一身之后，对一切事情都看得特别开，再经历了这两幅画中的几番出生入死，到了现在，他甚至连生死也已经看得淡了许多。</p>

这么一来，好像一切都变得更加无谓了。</p>

柯寻休息了两天，出门看了场电影，和卫东约着去夜市撸了回串儿，又同几个在他健身房打工的哥们儿聚了次餐，吃吃喝喝外带唱K撩gay，没有任何人发现他和以前有什么不同。</p>

倒是这天手机里忽然响起一声提示音，打开一看，见是个V信好友申请，昵称为“剑胆秦心”，附加消息是：我是秦赐。</p>

柯寻添加了好友。</p>

柯基：【你好初次见面不知道说什么那先接个吻吧.jpg】</p>

剑胆秦心：……</p>

剑胆秦心：柯寻，我拉了个群，你加进来。</p>

柯基：【】</p>

群名为“进画者”，点开看看成员，见除了秦赐外还有沙柳，紧接着卫东也加了进来，最后一个进来的是牧怿然。</p>

也不知道这些人都什么时候交换的手机号和V信号。</p>

温柔绿：这倒有点像考试押题了。不过如果说到画作知识，牧哥应该最有发言权吧。</p>

卫风·氓：卧槽！咱们这就有群了？【社会社会.jpg】不过群名是不是该改一改，把“者”字改成“论”字就帅了，“进画论”，听起来是不是很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