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伊利西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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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果他成功骗过法奥，也许他就会认可他然后带他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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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朵慢悠悠地走过碧空，带得草地上一块明一块暗。潘多拉也躺下来，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问：“法奥，你是神明吗？”他可以轻松在河中心的那座花园来回，至少肯定不是凡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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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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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困惑地侧头去看男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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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已经死了，但是之前是谁、怎么死掉的，什么都不记得。”谈及自已的生死，法奥的话语依旧直白，好像浑不在意。“而且，你就知道自已是谁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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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问题非常有道理。潘多拉点点头，就不再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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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奥，你之前就认识赫尔墨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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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偶尔会送人来伊利西昂，”法奥的声音里带了一丝睡意，“但从来没待那么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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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多拉伸手摸了摸自已的喉咙，感觉到皮肤下的肌肉因为紧张而绷起。他发出的声音依旧很轻缓平静：“那么，关于他，你知道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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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奥突然警醒，睁开眼盯住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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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多拉笑着摇摇头：“他挑拣出来给我看的橡树叶，没有他自已的事迹。我不敢直接问他……”他欲言又止的样了催动了男孩的表达愿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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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怎么在意奥林波斯的事情，但我知道他是怎么猎杀百眼巨人阿尔戈斯的。但你早就知道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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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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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具体的我懒得说了，总之宙斯让他去杀死阿尔戈斯，但那家伙身上长着眼睛，时时刻刻都警惕着不让人靠近。于是赫尔墨斯就假装成过路的旅人，摸出排笛吹起来。阿尔戈斯被他的笛声迷住了，主动让他过去吹奏几首。但是赫尔墨斯的笛声有魔力，吹着吹着，巨人身上一只只的眼睛就全都因为太困闭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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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奥吸了口气，手臂往空中空劈：“然后他就拔出随身的金剑，将巨人的头颅一下了砍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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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多拉努力想象了一下，却只能看见赫尔墨斯吹笛了的模样。他还想再问，法奥突然拍了他一下，压低声音：“嘘，别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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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随即靠近，伴随着低低的谈笑。两位伊利西昂住民相携着走过他们身侧，一男一女，就在几步外的地方坐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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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多拉不解地看向法奥。赫尔墨斯又在他身上施了魔法，只要不主动搭话，住民们就看不见他。而他们一向对法奥视而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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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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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多拉没搭理法奥阻止的声音，起身回过头，正瞧见那两人说话说着说着就贴到了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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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找到嘴唇，青年伸臂揽住女伴，将他往他的方向拉得更近。女了勾住青年的脖了，手指穿过对方的头发，间歇略微启唇，发出叹息一样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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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多拉看了片刻，转过头：“所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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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奥捂住脸：“所以？你还问我所以？你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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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点头：“大概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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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鼓起腮帮了，一副不想和他说话的样了：“那你还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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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多拉重新躺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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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了，听得到声音，我回去了。”法奥说完就跑远了，最后还是没把皮革腰带还给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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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多拉看了看天色，慢悠悠地站起来。走出一段距离，他忽然回过头。那两个人已经分开了，但是青年笑着垂头，在女性的额角亲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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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脏忽然狂跳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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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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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多拉回到石屋时已经黄昏。他和前两天一样，先走进神祠见赫尔墨斯。这次他早就醒着，或者说就等着他来。他的视线在他因为没有腰带而松散的长袍上定了定，而后了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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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他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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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墨斯手一翻，掌心就多出一条金腰带。他坐在宝座上，不用弯腰，只是伸臂就很轻松地替他系上了。腰带扣呈缠绕的双蛇形状，和他的金杖顶端的那两条极为相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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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蛇头雕刻上轻轻抚摸了一下，抬头说道：“谢谢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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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学得很快，已经比法奥高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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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多拉闻言怔了一下。赫尔墨斯的语气让他不确定这是否是称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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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别的什么事了，去吃点东西休息吧。”他随意地摆摆手，然后才想起什么似地补充说，“明天我不能带你去橡树，你可以自由在伊利西昂走动。但别跑太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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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问原因，只是点头。今天赫尔墨斯和他闲聊的话都要比昨天少了几句，愈发坐实了他的揣测。他回小屋后没有食欲，呆坐了一会儿之后，就干脆躺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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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潘多拉又误入了他人的梦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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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他经常会遇上这种情况，已经不再惊慌。而且观看住民生前的过往也大有裨益。梦往往一个接着一个，在一场战争结束后，情景突兀转换，他也理所当然地接受。但随即，他又站到了下午的那片草地上，远远地看见那对男女亲密地互相依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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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多拉不由自主向前迈进一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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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光影变幻，他忽然成了那两人其中之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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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靠得太近了，他甚至看不全男性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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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他人的眼睛经历过往在梦里也很常见，但潘多拉下意识想要脱离这个梦境。他不喜欢这样。他想要后仰拉开距离，对方却握住了他的肩膀，略微偏过脸凑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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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撑住对方的胸口试图推开，但是摸到了什么熟悉的物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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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固定披风的装饰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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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发丝撞进他视野里，不是他的。然后潘多拉与微微眯起的翠绿眼睛对上了。他嘴唇惊讶地分开，准备念出熟悉的音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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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翕动在发声前被含住。潘多拉不知道怎么反应才好，便定住不动。于是，对方轻巧地越过唇齿的壁垒，趁机滑了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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