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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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他便道：“我有办法。你们只管等着好消息吧。”</p>

余氏还有些忧心，安娴钰见状揽住了她的胳膊笑道：“哥哥既然说了，肯定有办法的。娘就别瞎操心了。”</p>

……</p>

离开清芜院后，安长卿便叫人备了车马去安府。</p>

自从把娘亲和妹妹接出来后，他还一次都没有回过这里。安长卿从马车上下来，抬头望望头顶的牌匾，带着人缓步进去。</p>

安知恪下了朝，正在前头书房处理公文。就听见下人来报说王妃来了，当下便沉了脸。自从安长卿嫁入北战王府后，每一回回来，都没有好事。</p>

花厅里，李氏已经陪坐一旁。</p>

安长卿打量着她，见她面色透着蜡黄，虽然依旧打扮的得体，眉眼间的疲惫却掩盖不了。看样子……应该是孙氏没少给她找麻烦。</p>

喝了半盏茶，安知恪才到，他看起来倒是与从前并无不同，儒雅端方，谦谦君子：“王妃要来，怎么也不先派人知会一声？府里也好提前准备。”</p>

“不用这么麻烦。”安长卿开门见山道：“外头的传言父亲都听见了吧？”</p>

安知恪脸上笑容淡了些：“听了一些。”</p>

“父亲听说了便好。吴隽书表里不一，德行有亏，实在不是良配。不如借此机会，取消了婚事。”安长卿淡声道：“父亲以为如何？”</p>

安知恪神色晦暗不明，凝眉打量着他，半晌忽然冷笑一声：“你当初非要把娴钰接出去，不会就打着这个主意吧？”</p>

他直视着安长卿，目光锐利地似乎想要破开他的外表，直入人心。</p>

“父亲说笑了。”安长卿不紧不慢道：“外室是吴隽书养的，抢人也是吴隽书与吴六抢的，与我又有何干？”</p>

安知恪目光沉沉，却越发看不透这个庶子。安长卿脊背挺直地坐在那儿，姿态从容，与他记忆里畏缩胆怯的小儿子已经越行越远。</p>

若是从前，他根本不会往这上面去猜测。但是如今的安长卿，却不得不让他提防。</p>

他目光中带上两分赞赏三分遗憾，思绪却回到了很久以前。安长卿是他最小的儿子，还是他与余姨娘感情正热时生的。刚出生时他玉雪可爱，也曾经被他抱着哄过，若不是因为后来……</p>

不愿再回想往事，安知恪打住思绪，说出了安长卿意料之中的答案：“忠勇侯府已经派人送来了厚礼致歉，安、吴两家是世交，还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撕毁婚约。隽书这次虽然行事出格了些，但哪个男人不偷.腥？那个女人忠勇侯府会处理好，娴钰安心备嫁就是。”</p>

李氏亦在一旁附和：“是啊，放眼望去，邺京之中的子弟，隽书已经算是洁身自好的了。只要他不把人抬进府，任他怎么折腾，也越不过正头夫人去。”</p>

夫妻二人一唱一和，仿佛吴隽书是个过了这村没这店的良配一般。</p>

安长卿嗤笑一声，看向李氏，含笑道：“妹妹的婚事有我.操心，母亲还是多顾着自己，我听说德仁堂换东家了？”</p>

据眼线传回去的消息，安长齐的葬礼后，孙氏回娘家住了几日，回来后没多久，德仁堂就换了东家。德仁堂是李家产业里最挣钱的铺子，现在被孙氏把持在手里。李氏不知道心疼成什么样呢。</p>

而且孙氏在府里也没少给李氏找麻烦，现在相府没了孙氏的贴补，已经开始捉襟见肘了。也难怪李氏会憔悴成这样。</p>

他精准戳中了李氏的痛处，李氏脸色一变，到底不甘地闭了嘴，明明眼里淬了毒，脸上却还要装出笑模样：“那你们父子俩聊，我去让厨房备饭。”</p>

李氏出去后，安知恪冷哼一声：“退婚之事不必再提。婚期既然定下了，就不会再改。”</p>

安长卿倒不见多愤怒，闻言只起身道：“只希望父亲不会后悔今日所说的话。”</p>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安知恪神情一阵变换，最终却定格在了厌恶之上，这个孩子，真是生来克他。早知当初……还不如直接将他溺死了。</p>

***</p>

回王府的路上经过永乐街，平时热闹的大街这时候却有些冷清，连茶楼酒肆都没了人烟，还有几个官兵拿着武器在驱赶。</p>

“发生什么事了？”安长卿掀开车帘往外看。</p>

安福也奇怪着，叫住了一个匆匆离开的路人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p>

路人原本有些不耐，一抬头却看见了熟悉的王府马车，想到里头坐着的人或许是王妃，一惊一喜之下，愣了愣才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今天上午京兆府派了官兵去茶楼酒肆抓人，几个说书先生都被抓走了。大家伙儿生意也不敢做了，都赶紧回家去了。”</p>

说书先生……那不就是忠勇侯府的事吗？看来是流言蜚语压不住了，只能出此下策。</p>

安长卿摆了摆手，放那人离开。示意安长卿先回王府。</p>

回了王府便急匆匆去寻萧止戈，却不料刚推开门，却见萧止戈手快地将什么东西藏到了书桌下头。安长卿脚步一顿，狐疑道：“王爷在做什么？”</p>

萧止戈神情镇定，目光与他对视一瞬便挪开了：“看书。”</p>

说完见安长卿还是打量着他，咳嗽一声，问道：“今日去相府如何？”</p>

虽然明知他在转移话题，但是此刻也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时候，他还惦记着更为重要的事，便顺着他的话道：“不出意料，不肯退婚。”</p>

萧止戈道：“等再过几日，不用你说，他也会着急撇清关系。”</p>

“但是……”安长卿有些担心道：“御史大夫那边一直没动静，回来时又见街上京兆尹在抓那些说书先生，若是再多过两日，估计就无人敢看忠勇侯府的笑话了。”</p>

“御史大夫真会趟这浑水吗？”</p>

“自掘坟墓。”萧止戈摇摇头，又对安长卿道：“你太急躁了，两军对垒，拼的便是耐性。”</p>

谁先慌了，那便先输了一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