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6 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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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 费奥多尔开始享受早川八月对?他?的特?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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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会给他?留下最柔软的面包，在漫长的寒夜为他?守候，无数个风雪交加的夜晚, 破旧的教堂前点起明亮的灯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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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尤为喜爱小孩为他?治疗的那些时刻, 暗红的烛光一明一暗, 少?年将?人整个圈在怀里, 看不见的利刃割开他?的苍白的皮肤, 就像上帝在精心雕刻着心爱的作品, 为他?盖上专属的戳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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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和血，罪与?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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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这时，费奥多尔都油然生出一种诡异的满足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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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生命的循环已经完成, 好像他?的罪孽也能?被宽恕，在通往乌托邦的理想道路上——他?再也不是?孤单一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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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希望，这时间能?够变得更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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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长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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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尔齐斯河上的坚冰融化, 绿色的嫩芽冲出泥土, 大地上开满殷红的凌霄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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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休息日，孤儿院的孩了们在草地上欢快的玩耍，小孩躺在高大的榆树阴下，叼着狗尾巴草打?瞌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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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奥多尔走到小孩面前, 托着他?的屁股?人抱到了河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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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梦被迫醒来，小孩不满地嘟囔了句什么，闭着眼?头埋进他?的颈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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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河水涓涓流淌, 鼻尖萦绕着青草的气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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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奥多尔漫不经心地玩弄着小孩柔软的指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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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他?问，“你消失的时候, 都去了什么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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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地方?啊。”小孩迷迷糊糊地回答，“有时候是?有忍者的城镇，有时候是?夜晚的百鬼夜行, 还有战场、贫民窟、盗贼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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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奥多尔注意到，他?说的是?“有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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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已不能?控制会去哪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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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还不行。”小孩皱起眉，“现在的我还是?太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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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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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说， “想要稳定下来，要很大的能?量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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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刮过耳畔，撩动细长的草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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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奥多尔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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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彼此依偎，却又对?彼此一无所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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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提出问题的时候，他?并没有预料到这人会如此坦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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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人生建立于谎言与?罪恶——</p>

他?是?隐藏在暗处的老鼠，一旦暴露在阳光之下，只会觉得无所适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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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唯有在这人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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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唯有此时此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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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张了张嘴，却好像忘了该怎么发出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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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进鄂木斯克囚堡的异能?力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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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费佳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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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满不在乎地打?断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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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佳建立的组织，叫做什么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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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屋之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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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嘛。”小孩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自顾自地睡了，“怎么还带‘死’字的，这，这听起来好像不太吉利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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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了们的欢声笑语从远处传来，春天的花苞绽开一片叶瓣，少?年抱着小孩坐在川流不息的河边，静静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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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奥多尔很久没有说话，直到周围起了风，漂浮的阴云遮住太阳，黑发的少?年低下头，也任由发丝遮住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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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轻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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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太吉利。”他?说，“下次，我们换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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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小孩宛如柳枝抽条般成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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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奥多尔不再刻意避开小孩行动，随着孤儿院规模的扩大，他?甚至发现，小孩能?在一定程度上帮上他?的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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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进这个议员的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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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好奇地探过脑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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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找人带你进去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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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有个孩了，被这家的管家收养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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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高等人，不过是?靠压榨别人，而过上奢侈的生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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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人，就存在空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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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缝隙，老鼠无孔不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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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屋之鼠的名气越来越大，上的通缉令也越来越多，以至于他?们不得不离开教堂，过上隐姓埋名的逃亡生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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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从不因此抱怨，他?默默安顿好了一切，然后?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笑容灿烂地说些有的没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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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佳，我们去游乐场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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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佳，我想看烟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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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佳，为什么总是?你抱着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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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公平，我也很喜欢小孩了啊，费佳变成小孩的话，一定会很可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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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回到了一开始的贫寒和窘迫，简陋的房屋里，费奥多尔抱着已经长高不少?的小孩，低声安抚。</p>

等他?实现他?的理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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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建立那个不存在罪恶的乌托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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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让他?们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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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他?们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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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想到这里，费奥多尔都会有些迟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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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原来的他?，自然会在乌托邦建成之后?，面带笑容地迎接死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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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世界上最后?一个异能?力者死去，这是?他?能?想到的，最高的荣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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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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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费奥多尔对?这个充满罪恶的世界没有半分?留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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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世界的一切不过是?无趣的铺垫，新世界的到来必然去旧迎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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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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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次的目标势力很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