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 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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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堂曾见过那火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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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跳跃的火焰，狠狠舔舐过他的身体，宛如黑洞一般，将万物侵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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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的目标，日本政府秘密研究的高能量未知生命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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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名为，荒霸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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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败的欧式房屋中，黑色长发的男人正悠然享受着面前的法国大餐，明明是夏天，他却穿着厚实的衣物、带着耳暖，仿佛处于极寒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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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等待着他的猎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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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六年前，就该被收入囊中的荒霸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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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怔了一下，下意识抿起嘴唇，表情犹豫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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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从容道：“你去镭钵街，是为了那个传闻吧？荒霸吐再次现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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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背着光，看不清表情，只有衣摆随风浮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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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星期里，我一直在试探你能力的极限，使用异能的时候，你总是有种束手束脚的感觉。你在害怕什么，中也？是异能的暴动？还是，某种东西的失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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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闭嘴！”中原中也低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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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忽然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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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上前，那双鸢色的眸了微微眯起，唇角勾起以假乱真的弧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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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害怕嘛，中也。”他说，“我是来帮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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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浓，鸦雀归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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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静的小道上，树影婆娑，唯有两名少年细碎的脚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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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中原中也狐疑道，“这里真的有荒霸吐的线索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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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太宰治微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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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天天都在骗我。”中原中也吐槽，“你不如问，你什么时候说过实话比较贴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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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无奈，“镭钵街你知道吧？传言，镭钵街就是荒霸吐爆炸的时候形成的，而兰堂，就是在那场爆炸中存活下来的唯一一个男人……当然，我们现在知道还有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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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总之，要问荒霸吐的事，除了他，没有人知道的更清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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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中原中也说，“姑且信你一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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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凶巴巴道：“我可是信任你才跟你来的，不许骗我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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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点头，“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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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那我们早点完事，早点回去……都这么晚了，织田哥居然没有打电话，真是稀奇。”</p>

中原中也不疑有他，沿着小道继续往那房了的方向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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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看着他信任的眼神，眼眸中蕴藏着说不清的暗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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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物，上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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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的木门“吱——”一声推开，扬起一片灰尘，黄昏的光照进蒙尘的落地窗，在地上划出橘红的幻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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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光临。”兰堂微笑道，“或者说，我应该说，好久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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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套的话就免了。”中原中也凶狠道，“你就是兰堂吧——我都知道了，六年前的那场爆炸，到底是怎么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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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少年的身侧泛起不祥的红黑光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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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两个选择。”他咧开嘴，“说，或者被我打爆再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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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那么激动嘛。”兰堂安抚道，“我当然选择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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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霸吐，由日本政府发现的高能量未知生命体，想必你也知道，曾经就藏在擂钵街的地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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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废话。”中原中也道，“说重点，你是谁？关于荒霸吐的情报你有多少？那场爆炸，你为什么会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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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名兰波。”男人摘下头顶的礼帽，优雅地欠身，“我来自欧洲，六年前的那场爆炸，是我和搭档任务失败的结果，而我的任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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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猛然抬起头，金黄的亚空间瞬间布满整个房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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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杀死你，得到荒霸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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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究竟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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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太宰治思考过这个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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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港口黑手党的枪声响彻老宅、鲜血浸湿地板，那些将他看做商品之人失去呼吸之时，他好像突然明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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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不是生命的反对面，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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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操纵着傀儡人偶的钢丝绳、是从天堂垂下地狱的蜘蛛丝，而唯有在将死亡作为日常的黑手党，在这断与不断之间——或许才能找到“生”的答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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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失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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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没有答案，只有永恒的利益和罪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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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谁的错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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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充斥着无聊和罪恶的世界，人人玩弄着简单易懂的手段，在利用和被利用之间夹缝生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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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究竟为什么要活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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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的东西，在得到的一瞬间就已经失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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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如此，或许还不如从一开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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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站在被隔离的亚空间里，冷眼旁观着这场战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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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波的亚空间是超脱物理规则的存在，中也的重力无法防御，也无法攻击，只能被动挨打，情况非常惨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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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空间压碎少年的每一寸骨头，红黑色的重力缠绕压密，重新带给他站起来的力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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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次反抗，然后再一次次重重摔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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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开始模糊，全身的疼痛无法忽视，耳鸣覆盖了所有声音，身体也逐渐迟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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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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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下去……会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