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创世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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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p>

凤斯斓朝帝辉点了点头，后者会意, 在管家助手上按了一下。</p>

面板亮起一道光, 吐出一个巴掌大小、纸薄的长方形透明面板来。</p>

帝辉招呼他们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p>

“这是手机, 是可携带式的助手。这个款式很老了，新款有戒指手链之类的形态, 也有皮肤贴膜, 更方便携带。”</p>

他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并没有多说什么。</p>

毕竟, 遇见一样新奇的事物, 只有亲身体验，才能更好地接受和了解。</p>

帝辉激活手机，上面只有三个简单的图标。</p>

九黎打眼看见，一个是和管家助手联系人一样的小人头；一个是红色小鱼的标识；剩下一个, 是一个抬头纹和法令纹深刻的、一看就很刻板严肃的老人头。</p>

帝辉介绍说，它们分别代表通讯、娱乐和思想教育。</p>

“在监狱服刑，每天要上思想教育课。每周——每隔七天，都要考试。考试不及格的话，就算刑满了，也得加刑。”</p>

说着, 帝辉点开老人头。</p>

九黎和顾长凌就看到一道光幕出现在他们面前, 同时，有声音响起。</p>

就如留影石一般。</p>

帝辉将手机放在桌子上，和凤斯斓一起坐直了身体，注视着投影出来的五颗金色小星星。</p>

他们的态度太认真了, 以至于不明就里的九黎和顾长凌也被感染，多看了金色星星两眼。</p>

等到星星消失，帝辉才向二人解释道：“刚才那是我们银河帝国的国徽，现在，要开始上第一课了。”</p>

话音未落，就有一个留着长胡子，穿着简单青衫，跪坐在蒲团上，须发皆白的老人，出现在四人面前。</p>

老者一身书卷气，像极了名儒大家，眼睛里满是睿智的光芒。</p>

只听他抚须笑道：“孩子们，今天，我给大家讲一讲，创世神创世的故事。”</p>

凤斯斓扑哧一声笑出来，“还是一样的配方，还是一样的味道。”</p>

“要开始了。”</p>

一直对大大尊敬有加的帝辉轻声提醒，罕见地，露出不赞同之色。</p>

凤斯斓赶忙收住了脸上的嬉笑。</p>

他挺直腰板，手放在膝盖上，表情一本正经，甚至还有些严肃。</p>

见状，九黎和顾长凌相视一眼，也认真起来。</p>

影像中的画面一转，变成了一道蜿蜒而壮丽的星河。</p>

波澜壮阔，深邃美丽。</p>

耀眼的星子，星星点点地落在曲折的长河中。</p>

繁星集中在一起，星光汇聚成了一团一团颜色各异的星云。</p>

有热烈的橙色红色，有耀眼的金色银色，也有淡雅的蓝色，神秘的紫色……</p>

最夺目的却是一个燃烧的火球。</p>

那是太阳。</p>

星河的光与热，都因它而点燃。</p>

九黎一看到这火球，就忍不住笑了起来。</p>

顾长凌心境里的太阳，与之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p>

前者点亮了整个银河，后者的温暖和热烈，却只属于一个人。</p>

他握住顾长凌的手，回头对他露出甜甜的笑容。</p>

顾长凌扬起嘴角，回视着他，眼中满是温柔。</p>

老者的声音响起：“孩子们，你们现在看到的，就是我们的世界，银河。我们，就生长在这一片瑰丽的星辰大海里。你们看，是不是很漂亮，很迷人？”</p>

影像中给了几个星球特写。</p>

燃烧的金红色太阳，蓝色的大海、绿色的森林覆盖的首都星，还有位于星云中心的美丽星球。</p>

比如金色的太白金星，绿色的重华木星，蓝色的辰暮水星，红色的执法火星，黄色的镇候土星，紫色的紫薇星，白色的北极星，勺子状的北斗七星……</p>

各有各的美，且灵气浓郁。</p>

几个镜头中出现繁华的城市风貌，修士战斗的画面，高级术师炼丹、炼器、画符、布阵、镌刻铭文时，天地色变的场景——</p>

九黎和顾长凌都为之动容。</p>

须知，天级霞光，圣级雷动，仙级天罚。</p>

即是说，丹药等术术，只要到达天级，就能引来霞光异彩，天道为贺。</p>

一旦突破十级，踏入天地异宝行列，则会引动雷劫，接受天道的考验。</p>

而到了让天地色变，天道必诛的程度，只有那传说中的十一级仙级！</p>

这些人，竟都是仙级术师！</p>

单只这一点就足以看出，银河大世界的修真文明，是何等鼎盛辉煌。</p>

恢弘震撼的特写过后，画面一转，重新回到最初星光流淌的银河。</p>

老者的声音再度响起：“我们生活在一个很好很好的世界。我们自出生起，受到最好的照顾，接受最好的教育，追求最美的梦想，过没有遗憾的人生。可是，孩子们，你们知道，在最初的时候，我们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吗？”</p>

……影像突然变得黑暗。</p>

安静，没有声音。</p>

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p>

三个呼吸之后，黑暗中才有光出现。</p>

那是一点很微弱的光芒，最初的时候，以九黎和顾长凌的神识，甚至没有捕捉到。</p>

直到，微弱的光点越来越多，越来越亮，汇聚成越来越醒目的光圈，他们才终于看清了。</p>

那竟是——魂魄！</p>

黑暗中密密麻麻的光点，竟是一个个魂魄！</p>

随着时间的指针被拨动，快进的画面中，魂魄的光点越聚越多，多到数以百亿计！</p>

画面悄无声息，但只是看着光点色块的增加，九黎和顾长凌都感受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震撼。</p>

高速旋转的指针，终于停了下来。</p>

影像中，放出一个完整的魂海。</p>

那是一个千疮百孔的世界。</p>

微弱的光芒藏生在黑暗中，一团一团魂魄光圈远远近近地挨着，静止，却又混乱。</p>

和一开始所见的辉煌银河，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p>

老者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p>

“孩子，这就是银河最初的样子。”</p>

光圈中的魂魄虚影被放大，显化出鬼魂真实的模样。</p>

零碎的，完整的；</p>

金色的带着功德光芒的，灰色的无功无过的，黑红色的罪孽加身的；</p>

有人，有龙，有凤，有树，有妖兽，有灵植……</p>

属于不同种族的灵魂。</p>

“这，就是我们，银河的子民，最初的样子。”</p>

九黎微微睁大了眼睛。</p>

姑且不论银河帝国的孩子听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和顾长凌都为之愕然。</p>

这些破碎的鬼魂，竟就是现在活生生的银河人！</p>

这怎么可能？</p>

老者似乎猜到了观影人的反应，慈蔼的声音笑着道：“孩子们，你们一定很惊讶，不能相信自己会是这么丑，这么奇怪的样子吧？”</p>

“不用担心，过去并不代表未来。你们呀，都会长成很漂亮，很英俊的样子。</p>

哪怕有一天，我们回归忘川，也不会再像当初那样难看了。</p>

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p>

老人自然听不到观影人的回答，他也并不需要孩子稚嫩的回答。</p>

他笑道：“那是因为，伟大的创世神，尊贵的帝君殿下，赋予了我们新生。”</p>

老者的声音充满了崇敬。</p>

喟叹一声，他慈爱道：“好了，孩子们。现在，我们开始说创世的故事。首先，我们要先来认识一下创世之前，我们的世界。”</p>

画面中放大了某一光圈所在地。</p>

老者道：“这个地方呀，大人们管它叫虚空，是虚无的空间，没有人在这里生活。简单来说，就是一个个黑洞洞的窟窿。”</p>

“这些黑窟窿，不是普通的窟窿。</p>

它们，是三千世界的交界地带，连接着许多不同的大陆。</p>

这些大陆的道则，这些世界的意识，就像走在路上遇见却不打招呼的陌生人，从各自身边走开。</p>

也像河流，在这里交汇，却又流向不同的终点。</p>

相遇，又相离。</p>

交汇，又分开。</p>

但它们，总会留下一点什么，在这个小黑洞里。</p>

或许是一个声音，或许只是一丝空气，也或许是一颗灰尘……</p>

总而言之，它们留下的东西越来越多，在黑窟窿生成了同一种东西。</p>

这东西，是某一种天道规则。</p>

就像人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一样，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法则。</p>

我们管它叫做，银河初始法则。</p>

初始法则像一条线，把一个接一个的黑窟窿窜在一起，就像项链手串那样，连接成了一个整体。</p>

它将邻居的大陆上死去的亡灵，吸入黑洞，留在这里。</p>

这里，变成了亡灵的家……”</p>

老者的讲述很耐心，很细致。</p>

因为听众大多是刚刚启蒙的孩子，他说的尽可能地简单直白，也十分生动，很容易理解。</p>

而九黎和顾长凌越听，却越动容。</p>

三十三重天没有记错。</p>

黎曦前辈和顾衡前辈，是这个世界名副其实的主人。</p>

——是他们，创造了银河大世界！</p>

第一百八十六章</p>

“银河”，三千界的边界。</p>

这些虚空黑洞，是一个又一个相互独立的空间，相隔遥遥；却又被特殊的规则，勾连成一个混乱的整体。</p>

而这个混乱地带最大的特产，不是别的，就是鬼魂！</p>

虚空中没有灵力，没有雷劫，道蕴缺失，他们无法修炼成为鬼修。</p>

但那神妙的规则，将亡灵引渡至此，又保他们魂魄不散。</p>

如此过了千千万万年，搁浅在混乱地带的鬼魂，越来越多。</p>

数以百亿计！</p>

老者笑道：“孩子们，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这样一个说法。都说啊，在创世建国之前，我们这儿就是三千世界的回收站。换个不那么好听却又更贴切的说法，就是垃圾场。”</p>

说到这里，老者哈哈笑起来。</p>

他并没有因为“垃圾场”这个形容而惭愧，反而充满骄傲。</p>

“是的，大人们没有说错。这些黑窟窿就是垃圾场，专门收容孤魂野鬼。</p>

不要觉得失望，也不要沮丧，孩子。</p>

因为很快，创世神来到这里。</p>

发现了它，改变了它。”</p>

老者的声音远去，影像中的“垃圾场”在某一日，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p>

他们乘着飞船来到这里，然后发现怎么也走不掉了。</p>

在原地团团转地飞行了很久，飞船被一个黑洞吸了进去，遇见了黑窟窿的原住民——那些漂浮的鬼魂。</p>

这一段历史，并没有真实的影像记载。</p>

画面中呈现的，是人们根据创世神的记忆，提取的景象。</p>

但看到那个眼熟的不行的，小帽子一样的飞船，九黎和顾长凌便知道，闯入这片虚空的人，是谁了。</p>

而当两人一猫从飞船里走出来，更证实了他们的想法。</p>

他们正是黎曦、顾衡和三十三重天。</p>

九黎和顾长凌握着的手，不约而同地握紧。</p>

感受到彼此的激动，他们相视一眼，会心一笑。</p>

九黎再看画面里手牵着手，走进鬼墟中的人。</p>

[大哥，黎曦前辈和顾衡前辈看起来，好年轻啊……唔，三十三重天倒是一点都没变。]</p>

比起曾经在天机锁的记忆碎片里，见到的黎曦和顾衡，眼前的两个人容貌没有多少变化，但气质却稚嫩了许多。</p>

想来这个时候，他们的年纪还很小吧。</p>

顾长凌也在看影像。</p>

闯入意料之外的地方，男人皱着眉，很是警惕。</p>

少年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用手指戳了戳睡着的鬼魂，试探道：“兄弟，醒醒？喂，帅哥，听得见吗？”</p>

男人将他拉到怀里，教训着：“别动，别乱碰。”</p>

少年乖巧地点头，却又趁男人不注意，就跟鬼魂挥手打招呼，甚至扮鬼脸搞怪，活力满满。</p>

当看到燃烧的凤凰神魂，卷着尾巴的青龙神魂，还有许多见所未见的灵魂，少年露出笑容，连连惊叹着与男人分享他的惊喜。</p>

听到九黎的传音，顾长凌才仔细看了两眼，少年肩膀上蹲着的那只金睨黑猫。</p>

[……小九，你不觉得，这只蠢猫胖了吗？别人看东西伸脖子，它伸整只猫。呵，它脖子在哪儿呢，我还没找到。]</p>

顾长凌实力嘲讽。</p>

[噗，哈哈！]</p>

九黎被他的话逗笑了。</p>

看着动画中的两位前辈在鬼魂堆里摸索，九黎又忍不住感叹。</p>

[没想到，顾衡前辈居然是这个样子的，就好像……簪缨世家养出来的公子哥儿。]</p>

[你看他一身贵气，优雅清高都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p>

啧啧，瞧这俏生生又斯斯文文的样子，要不是他手里拿着剑，我都看不出来他是剑修。</p>

我觉得吧，冬雪红梅，煮酒弹琴；或者临窗对月，焚香写诗，比较适合他。</p>

不过，现在这样拿着剑，皱眉的样子，也很好看。</p>

看起来，就很可靠的样子。</p>

师兄，你说是不是呀？]</p>

顾长凌多看了顾衡一眼。</p>

他这贵公子一般的气质，顾长凌当初在剑道传承地就领教过了。</p>

如今真切地看清他的容貌，只觉得比自己想象的样子还要出色。</p>

[嗯……确实。]</p>

听到他的回答，九黎惊讶地侧头看了他一眼。</p>

顾长凌一时没意会，[怎么了？]</p>

九黎：[顾长凌，你怎么不吃味了？是不是自惭形秽，都不好意思吃醋了？]</p>

[……]</p>

顾长凌还真没意识到这一点。</p>

他心里也有点奇怪，但仔细想了想，就有了合理的解释。</p>

[顾衡前辈于我，就如黎曦前辈于你，皆有半师之谊。如果我夸黎曦前辈的话，小九会吃醋吗？]</p>

[我会！]</p>

九黎毫不犹豫道。</p>

顾长凌：“……”</p>

顾长凌拿他没办法，无奈道：[专心看，别说话。帝辉都看了我们好几眼了。]</p>

[哦~]</p>

察觉到帝辉不满意的小眼神，九黎正了正脸色，注意力转回了大屏幕上。</p>

画面中，误入灵魂洞虚，找不到离开的路的两个人，在黑洞中度过了两个月。</p>

他们在渡空小飞船上安置下来。</p>

少年渐渐对形态各异的阿飘失去了新鲜感，支着下巴专心看男人在纸上写写画画，寻找离开的方法。</p>

时间久了，他或者炼丹，或者修炼，或者看书，或者和猫嘻戏，没有丝毫的焦躁或担忧。</p>

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对男人充满信心。</p>

男人一直在纸上推算。</p>

只有在少年耐不住寂寞，小脸趴在纸上，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又或是，顺着手指的骨节抚摸，低低唤他的名字时，才会停下来。</p>

陪他说说话，或是做一顿饭。</p>

看着少年心满意足的样子，男人也微笑起来，身上的贵气淡了几分，多出些许居家的烟火气。</p>

最后一个画面，是少年趴在男人的怀里睡着了，而男人放下演算的笔。</p>

趴在桌上的金睨黑猫懒洋洋地扫了扫尾巴，打着呵欠道：“算出什么了，我们可以走了吗？”</p>

“嗯。”</p>

男人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p>

黑猫惺忪的金眸蹭地睁大了，一下子跳到少年脑袋上，惊喜地叫道：“主人主人！别睡啦！我们能出去了哈哈哈！快醒醒，车要开啦！”</p>

“唔……要走了吗？”</p>

少年顶着脑袋上的黑猫，在男人肩膀上蹭着，睡意未消。</p>

男人笑起来。</p>

他拎开亢奋的黑猫，揉揉少年的头，轻声道：“还需要一点时间，宝宝再睡会儿。”</p>

“嗯……”</p>

少年抱住他，很快就睡迷糊了。</p>

动画到此结束。</p>

老者重新出现在影像中，在他身后的屏幕上，正是定格的图画。</p>

老者的眼睛笑眯眯的，慈祥地道：“孩子们，你们一定都知道，他们是谁吧？”</p>

他放出了另外一张照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