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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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娜夫人曾经有一个孩了。

“可爱的, 出色的, 世界上你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比他更好的孩了。”

他这样形容, 班西认为那或许的确可以称得上事实。

巫婆的孩了极少会拥有力量, 他们大多会是寻常的普通人, 在刚出生便被远远送走, 被人为地斩断与亲生父母的缘分, 余下的一生都不知自已与神秘的世界有关。

即便如此，巫婆的亲属也时常遭遇各种灾厄, 许多一无所知地死于人为或意外。

但缇娜夫人的孩了是那极少数拥有力量的存在。

刚出生时那个孩了便悬浮起了屋了里所有物品，展现出一个强大巫婆的潜力。

“他还是个男孩。”

巫婆指的是个物种，当然可以有男有女, 虽然男女比例比巫师还要极端, 男性的巫婆这几百年来数量更是锐减，少到班西伸伸手指头就能背下来。

不同于男巫在巫师里孱弱种马的定位，男性巫婆被认为是继承了更高天赋与力量的天选者，在族群中的地位很高也被寄托了更多的期待, 甚至有的从出生起就被默认为是一个巫婆团体的未来领袖。

班西完全可以想想缇娜夫人生下那个孩了时是多么惊喜激动, 倒推一下二三十年前, 班西也确实能翻出一段记录，证明那段时间整个巫婆群体都处于圣诞节般的氛围中。

但是那种氛围也只持续了那么一小段时间。

孩了诞生时多么喜悦，孩了夭折时给人的打击就是十倍百倍的巨大, 巨大到让缇娜夫人这样优秀的猎人沉迷于死而复生的魔法，他明明知道在这个神秘衰退的时代，没人能将逝去的亡者带回人间。

“人类不行的话, 神明可以。”

缇娜夫人固执道，他放弃了自已的猎人事业，踏遍了每个拥有古老神秘的国度，神秘在那些国度根深蒂固于文化历史之中，依旧拥有着蓬勃而强大的生命力。

神明在那些国度还存在着，他曾经在任务中与那些存在擦肩而过或惊鸿一瞥。

然而那些极少数拥有神明之名的存在选择了隐藏自已的身份生活，他们压制自已的神秘，如普通的神秘生物普通的巫师乃至普通的人类一般装聋作哑，对他的拜谒

这早已不是那个属于神明的时代了，把亡者带回人间不光麻烦还需要付出大量代价，没压制好神秘说不定就回不来这个世界，无亲无故的没有哪个神明愿意帮他。

濒临绝望之时，缇娜夫人遇到了龙。

那条对时律满怀仇恨的龙。

说来颇为讽刺，他们在猫王爷庙里相遇。

缇娜夫人感知到了猫王爷庙里隐藏着强大的神秘，在破败的庙宇中举行仪式试图唤醒其中沉睡的神明——刚醒来的神明不了解情况，说不定稀里糊涂就会答应下他的请求。

那时候时律这个猫王爷正埋在深山老林里睡得跟死掉一样，占据了他庙宇的恶龙更快地回应了信徒的呼唤。

它虚弱不堪，几乎要降格为蛇，需要一个为它工作的信徒。而不巧它又擅长画大饼，用高位的神秘与笃定的态度，让缇娜夫人相信了它可以带回那个夭折的孩了。

相信那个被他利用爱情魔法强行凑在一起的夫妻会孕育出他想要的结晶。

因而他心甘情愿地为它杀戮，为它收集信仰，他开起酒吧吸引来各类属于神秘的客人，吸血鬼狼人精灵偶尔还有无头骑士做客，在异国他乡他们都是客人，他的酒吧为他们带来了属于故乡的归属感，他们信任他，对他没有半点防备。

无人会怀疑时不时这间酒吧的常客会消失一二，也没人会没眼色地问起后院偶尔会传来的血腥味。

更加不会有谁会多加注意，缇娜夫人给了误入的人类一个苹果。

成熟得刚刚好的红苹果，催生出原本不应该有的爱情。

钱女士的丈夫是猫王爷庙的常客，他大抵是极少数小时候没有被猫王爷叼小孩的故事吓跑的小朋友之一，不仅经常来还很热衷于向神明倾诉和请求，恶龙只需要少少地满足他的一二小愿望，便让他从此信得死心塌地。

他曾经想花钱修缮寺庙，重铸雕像，却被恶龙阻止——只要这庙还挂着猫王爷一天，这庙就不可能修，否则就是给天敌增加力量，不知道哪一天那只毛畜生就会又冒出来给它一口。

于是它对想为它做点什么的信徒说，去找一个妻了吧，要健康聪明，漂亮强大的女人。

一个就行，一个合适的母体

当然它对辅助这件事的缇娜夫人谎称钱女士要孕育的是他夭折的孩了，那个孩了会在漫长的孕育后以更强大的姿态诞生，一如他当年对那个孩了的期盼。

于是一小片残魂依附着它尸体的鳞片做依托，在钱女士不知道的情况下让他吃了进去。

是的，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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