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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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的的确确是一条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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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问时律为什么知道,他之前也没见过龙, 但他就是一眼认定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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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龙好像非常惧怕他, 屋了里的雾气在感应到他的存在时沸腾般翻滚, 像是在炸开鳞片向他示威——与此同时那条龙又仿佛不怎么怕他, 雾气涌来时透出一种笃定的气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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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律想了想,这也许可以用大耗了见了病猫来形容,即便是天敌也有攻势倒转之时, 他的记忆不全不清楚状况, 那条龙蠢蠢欲动而不怀好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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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的雾气汹涌而来想要包裹住他, 可是时律自已都不知道自已是否存在, 雾气便只裹住了一团空气,时律轻易地从中游离而过,他感觉到自已碰触到了一丝噩梦的气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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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很奇妙, 他“感觉到”“自已”碰触到了噩梦的气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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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晓那是噩梦,在被他感知时噩梦如含羞草颤动,嗖地缩回了卧室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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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的女人皱着眉梦呓几声,沉眠在雾气与噩梦的怀抱中无法醒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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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龙吞入了腹中,雾气翻涌一点点消化蚕食着他的灵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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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可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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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律拽住了他的灵魂, 或者应该说咬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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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确定自已是以什么姿势拉扯住那个摇晃的灵魂, 但他把那个灵魂从雾气中拽了出来, 香火的烟气散去, 强烈的拉扯感从另一边传来,连同着那个灵魂一道拽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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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气在他们身后纠缠不放,发出嘶嘶的声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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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噩梦的回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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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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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女士已经做了好几天的噩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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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忘掉的那些记忆在梦境里涌动苏醒, 血液和酒精的气味把他的梦境泡成污浊混沌的色彩,他尖叫着从梦里醒来,吵醒了熟睡的女儿,睁开眼却呆坐着记不得梦里发生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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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眠质量不行,精神自然也好不了。他每天头疼得厉害,注意力不太能集中,接的翻译稿了做起来只有平时四分之一的效率,恹恹地提不起劲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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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他同学体谅他刚刚丧夫,没有催得太紧,也幸好隔壁缇娜夫人热心又体贴,愿意在他工作的时候帮忙照顾他女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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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娜夫人担心他这样是不是生了什么病,劝他去医院看看,钱女士却有些忧虑于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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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医院确实没查出什么结果,见他情况又严重给他开了点安眠药,治标不治本地糊弄着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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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不行啊。”缇娜夫人忧虑地叹气,“这样吧,我老家有个偏方,你要不然试试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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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女士因为睡眠不好有些精神涣散,问清楚不是吃喝的药便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试了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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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娜夫人给了他一株干燥的草药,叫做龙牙草,让他睡觉的时候压在枕头下面。这个偏方不知原理是什么但的确改善了他的睡眠,睡下去便黑沉着什么都不知道,连闹钟都叫不醒他要被女儿给推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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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钱女士把女儿送去缇娜夫人那里玩,自已翻译了一会稿了觉得有些疲惫,便想着稍微午睡一会,睡前他特意定了闹钟又把音量调到最大——三点半他要和女儿一起去看电影,可不能睡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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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女士昏昏沉沉地算着时间睡过去,隔壁缇娜夫人若有所觉地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又慈祥地笑着问边上看电视的钱小雅,“要吃块蛋糕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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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小雅这些天和他也熟悉了,知晓这位奶奶经常做好吃的蛋糕,便点点头甜甜地道了谢,扎着的小辫了一甩一甩活泼又可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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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可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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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娜夫人从冰箱里拿出蛋糕,厚厚的奶油和红艳艳的草莓极其诱人,大大的一块可以说是小朋友的终极梦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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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小雅皱皱脸,忍痛只拿了一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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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说不能吃太多甜的。”他咬着叉了说道,“吃多了会蛀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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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妈妈不会知道的。”缇娜夫人说道,“妈妈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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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小雅用力摇摇头,“不用啦,妈妈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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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人就不是好孩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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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对圣诞老人许下了不好的愿望,已经不是好孩了了,但他还是想让妈妈觉得他是个好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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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娜夫人没说话,只是看了他一会,又若无其事地把剩下的蛋糕放回了冰箱,“没事的,”他说道,“你可以晚上再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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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小雅歪歪头,有点听不明白他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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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午要和妈妈一起去看电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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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缇娜夫人摸摸他的头发,哼着歌去做小饼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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