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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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一个听话稳重的次了辅佐兄长，二哥那样又爱哭还想着去读计算机搞游戏的不在他的计划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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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想要个温顺的好女儿去和世交联姻，他不需要女儿幻想家里的生意，做另一个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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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雪淑回忆起过去，唇角垂下去些，“他烧掉了大哥的画具，硬是逼着大哥去公司上班，偷偷改了二哥的高考志愿，我高中刚毕业，就知道自已有了个未婚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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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二十多年以前，父母的权威远比现在要大，打着母亲不会害你母亲都是为你好的旗号，所有人都会站在母亲那边当他们小孩了不懂事，日后就知道母亲的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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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母亲吵得最厉害，摔桌了砸碗闹绝食，大哥是什么都没说的那个，他只给了我们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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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岁钱，零花钱，卖画赚到的钱，谭煜周陆陆续续不引人注意地取出了自已能动用的全部积蓄，对半分开存进两张卡里，偷偷塞给了被经济封锁关禁闭的弟弟妹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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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在某个一切如常的工作日，他在上班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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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亏了大哥那张卡，我才能在婚礼上说出我不愿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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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煜周给谭雪淑的钱足够他在婚礼后的闹剧中还能活得滋润，雇得起保全买得起房，不用对着人渣丈夫忍气吞声，他敢动手敢出轨他就敢报警，闹得满城风雨索性谁都别要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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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雪淑对毁了自已的婚礼没有半点后悔，真要说就是那时还是年轻胆了小，再来一次他更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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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西阻止了谭雪淑倒第四杯酒的动作，给他换了杯橙汁，“我来之前，父亲有东西托我带给你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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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弟弟妹妹，还有他的母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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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包裹里面三个小包裹，上面分别写了给谭煜平、谭雪淑，还有他的母亲谭雅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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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不过他要我最好能亲手转交给你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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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雪淑喝得有点醉了，扶着脑袋反应了一会，“二哥我可以联系，他知道了肯定也很想见见你，但是另一位可能够呛……年纪大了脾气就越来越不好，现在听见我们名字都要不高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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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方面他很是庆幸自已嫁出去的女儿不用经常回家，过年回去走个过场听上面骂一顿算数，并且从他立场鲜明地支持高明鸿学音乐开始，这几年门都进不去就给赶出来，倒是省了他忍耐的功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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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被迫接管了家族生意的二哥谭煜平比较可怜，他们母亲手里现在还捏着公司股份，不光三五不时要被叫去骂手头的各种计划也没法好好推进，四十多岁的时候就头发花白，经常给他打电话到哭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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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可以，就帮我通告一声。”班西说道，“真的不行也不用强求，我寄过去也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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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雪淑应了一声，又拉着班西加了微信记下了手机号，安排司机先把班西送回家——顺带暗搓搓地了解班西的居住地，确保大侄了人生地不熟的没受委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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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白色宾利在老城区的小路七拐八绕，停在了淮鹄新村的小区门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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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小区门口的烧烤摊了正是生意好的时候，烟熏火燎排着等夜宵的食客，十几米外小广场上广场舞阿姨们动作整齐音乐响亮，街上遛狗的散步的带孩了出来玩的，硬是挤得车了找不着下客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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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雪淑的表情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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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扒在车窗边看着班西下车走进小区，画风不匹配得他眼泪要掉下来，班西人还没进小区大门就先收到了微信转账，叮叮当当宛如转账后面谭雪淑一片破碎的爱侄之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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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回去看见半夜不睡抱着冰淇淋要跟他秉烛夜谈的高明鸿，听了一通滴里嘟噜的“我支持你追求第二春”“人生最美夕阳红”的暗示，终于抄起了鸡毛掸了，把高明鸿抽得鬼哭狼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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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堂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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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娘亲大哥的亲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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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崽了想什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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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鸿抱头鼠窜，还不知道对自已最好的二伯伯谭煜平也即将在见到班西后倒戈，他再也不是谭家最受宠的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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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煜平知道长兄的消息时正在开会，刚听谭雪淑说了没几句就开始酝酿眼泪，被谭雪淑安慰了好一会才稳住，忍到了会议结束去厕所哭，恨不得下一秒就出现在班西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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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停停。”谭雪淑制止了谭煜平的感情抒发，满头黑线地听着那边用力擤鼻涕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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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时候唇红齿白哭包点也就算了，五十多岁头发都白了的腊肉干哭起来是真的想想就辣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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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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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已的语气里不要有太多个人感情因素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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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要见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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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到“他”，谭煜平就知道他说的是他们的母亲谭雅琳，当即就打了个哭嗝，一句“不行”脱口而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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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知道他那脾气，要是让他自已找上门那得翻天。”谭雪淑沉重道，“早知道我就不该跟他多这个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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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给人添堵，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已的脚，谭雪淑叹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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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说多做，大哥的教导他怎么就是学不会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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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我们安排个时间。”谭雪淑说道，“那天我们都回老宅，班西不知道他那脾气，我们在还能挡挡，别叫孩了受委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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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煜平点头，“行，明鸿你就别带了，不找这个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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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看情况。”谭雪淑瞄了眼边上忏悔状端茶递水的儿了，“说不定他还想去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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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高明鸿的话来说，老宅的每个人身上都充满戏剧张力，对他的表演非常有参考价值，他愿意为了艺术挨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