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血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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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骤止，离贞泪湿枕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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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开眼，在茫然和湿润之中，他嗅到一股血腥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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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并非来自梦里，而是来自现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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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杀之意浸入窗沿，离贞心头跳得厉害，他迅速拭干眼泪提剑出门，却身形一晃如堕深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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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重的黑雾蔓延在葛镇，遮挡了原本素净的夜空和皎洁白月，四周传来细弱的挣扎和呼救声，不消半刻又戛然而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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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而来的，便是新鲜又刺鼻的血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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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贞猛地抬头，便见一修长又孤傲的人影悬在夜空，他气息暴戾而阴沉，好似浑身都长着锐刺，那股地狱森罗般的压迫感，离贞见过一次便再难忘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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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脸覆面，眼球纯黑，是那赤霄殿的追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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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贞霎时间掠到他的面前，持剑朝他狠狠一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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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头，凭何要杀无辜平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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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怒喝而出，脖颈与额上青筋暴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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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烟毫不躲闪，出手接下他的攻击，眼神凶恶，如索命之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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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爱护的，我都要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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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贞双目圆睁，却无暇去追问缘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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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中惨叫声愈来愈重，赤霄殿的魔修们已遍布八方，毫无怜悯地屠杀镇民。白日还清净闲适的葛镇，在赤霄殿的侵染之下，瞬间化作人间地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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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的求饶和孩了的哭喊如刀剑一般刺在离贞心里，他满眼黑暗，脑中只剩了一句话，那便是救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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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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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贞施展功法，追烟却早料到他有此一招，在他功成之前布下结界隔断他的去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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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贞愕然，他能如此迅速破解，定是对他的招数了如指掌。这个人……究竟和他有什么瓜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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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救不了任何人。”追烟看穿了离贞的心思，出言冰冷而残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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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在镇中的有十几名元婴高手，无一人修为在离贞之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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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贞紧咬着牙，恨自已还不够强大，让这群该死的魔修为所欲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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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做什么，赶紧停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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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烟昂起下颌，月光透雾而出，映得他的轮廓愈发锋利森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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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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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贞浑身震颤。以赤霄殿的实力杀他不难，可追烟不对他动手，却拿这数百条无辜性命来开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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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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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贞——阿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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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了突如其来的呼喊声让离贞猛地绷紧了心弦，赵娘了听到动静，见离贞不在房中，心下担忧，竟走出了大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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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贞心头大惊，放声大喊：“快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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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娘了闻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茫然和忧虑，他什么都还未看清楚，一道黑烟如箭般穿透他的额头，他微张开口，倒在地上血沾布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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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贞蓦地倒吸一口冷气，心脏直沉海底，颤动的双眸透露惊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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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惨的叫声很快便平息，只剩下小孩的哭声依旧响彻夜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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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烟轻蔑地看着离贞，嘴角扬起嘲讽般的笑：“我说过，你救不了任何人，你这副令人憎恶的正义心肠，只会让痛苦越积越深，以前如此，现在亦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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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贞僵硬地回过头来，双目睚眦欲裂，紧缩的双瞳中满是憎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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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滥杀无辜，痛苦的根源便是你们这些恶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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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烟低哼一声，眸里掠过一丝疯狂：“若他们与你毫无关联，便能活得安生。害死他们的是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