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进一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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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栖前辈, 晚上好。”花笼弯腰行礼打招呼。看起来很乖巧很安分，只是鸭舌帽没有摘下，从细节还是可以看出他的敷衍。</p>

空气里隐隐漂浮着菠萝面包的香甜气味, 幽静黑暗的环境里，细雨打在树木叶片上的声音很是明显。</p>

吃完面包的来栖没说话，沉默着看着花笼, 眼角眉梢尽是冷意。</p>

花笼静候了十秒, 见对方还是没说话，再次微微欠身，准备继续跑步。</p>

“花笼泉水。”来栖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在黑色的雨夜里格外冰冷。</p>

“哦。”花笼打了个哈欠, 停下脚步。</p>

“刚刚教练组结束了会议，进一军的名单里有你, 什么感想？”恶意满满的语调。</p>

“请多多指教。”不惊讶，不骄傲，不迟疑, 花笼依旧是平静的语气。</p>

真是奇怪的家伙，也足够恶心！无处下手？想起乌丸监督的话语, 来栖心里的黑暗阴影如海水般汹涌铺陈开来。他承认，花笼泉水是他遇见过最难对付的猎物, 那又如何？不如说这样更有摧毁的价值！</p>

来栖眼底有厉芒闪过：“你玩得那场游戏, 为什么用左手？常用手明明是右手, 你的右手是不能用？还是控制不了？”</p>

花笼瞳孔不由地一缩, 语气如常：“哦。”来栖前辈注意得地方跟很多人都不一样。</p>

来栖笑了，笑得让人背后像结了一层冰，恨不得离得远远的笑。</p>

“就让我们好好相处。”话虽如此，来栖的表情却没有友好的意思, 狰狞的恶意潜伏在眼里，张狂凝固在翘起的嘴角。</p>

“哦。”打了个哈欠，微微欠身，花笼告辞了。</p>

这场短促的谈话平和地结束了。</p>

“神堂前辈好。”离开A球场的范围时，花笼又看到一位三年级的前辈，停下来弯欠身礼打招呼。</p>

“好。”简短有力地回答，一军的主力选手神堂冷淡瞥一眼花笼半睁的猫眼，又看了眼已经站在树木阴影处的来栖，转身离开，高大的身影笔直消失在夜色中。</p>

神堂前辈没带伞，在这种时间出现在这里？是担心来栖前辈对自己做什么？这个念头在花笼心中一闪而过，便抛之脑后。</p>

花笼跑回原本的跑步路线。</p>

明天开始要在一军的A球场训练了，鉴于A球场的面积小于B球场，跑圈的圈数要适量增加。负重冲刺跑训练的陪练人选需要更换，人选暂定濑户前辈、星星星谷前辈，轻飘飘的三枝前辈的话……列为候补好了。</p>

进入青野，组成投捕搭档的第一个投手，会是西尾前辈？还是三枝前辈？近距离观看武田前辈挥棒的训练，要提上日程，他的打击实力还不够强……</p>

雨渐渐停了，花笼按照计划完成训练，又弥补下午被星谷拉出去的加练后，他回到宿舍又是一夜好眠。</p>

周日，凌晨4点。</p>

不知何时又下起的细雨刚刚停了不久，土地还很泥泞，空气潮湿，环境昏暗，花笼已经在B球场跑步热身，半睁的猫眼流光闪烁显得有点亮。天色渐渐亮堂，在他训练得时候，时不时能感受从不同地方射来的视线，其中几道，花笼认出是昨夜注视自己训练的视线。</p>

他打着哈欠，当做没发现。</p>

常规晨练、吃早饭、休息（一、二军开会）、常规训练、吃午饭、休息、常规训练、休息……青野棒球部的训练漫长而繁复，周日也要训练到下午三点，剩下的那点时间才是部员自由支配的个人时间。很多部员都会选择这个时间去洗衣房，或者自己加练，离家近的可能会回家一趟（迎新赛后的休息是特殊情况），也有人会去一趟医务室。</p>

这周日下午三点，训练刚刚结束，所有的部员便被教练们带到室内球场，青野棒球部所有成员集中在室内球场里。</p>

队伍面前，以乌丸监督为首，红日教练、水口教练、黑泽教练等一字排开。这样的阵势，让部员们不禁都站得笔直，其中，猜到教练要说什么的某些二、三年级们心中惴惴。</p>

“迎新赛前，我说过，要根据你们的迎新赛的表现，来挑选部员补充进一军、二军。昨晚教练组开会了，现在名单已经出来了。”乌丸监督扬了扬手上的名单，平和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到每位部员的耳里。</p>

没有废话，乌丸监督直接念了名单。</p>

“一军补充人员，二年级福井晋太郎，一年级花笼泉水。”念到花笼名字的时候，乌丸监督看了一眼花笼，在打哈欠啊，他也想……突如其来的一道目光盯在乌丸背后，又是红日啊……好吧，他还可以再忍忍，“一军还有三个名额，等黄金周集训后再决定人选。”</p>

哼！红日教练收回冷飕飕的目光。</p>

乌丸监督背后长眼睛般，趁没人盯着赶紧打了个哈欠。</p>

红日教练：“……”额头青筋暴起。</p>

底下队伍还在轻微地骚乱，没被选入一军的三年级生眼睛都一酸，隐隐泛红，许多视线投向花笼，也有投向福井、为他感到开心并祝贺的视线。</p>

前辈们看过来的视线太密集，花笼也没有无动于衷。他打哈欠的动作变成了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心里感叹，幸亏他没有密集恐惧症。</p>

众部员：“……”解散后就去批发麻袋！揍他丫的！</p>

“二军补充人员，一年级日向夜斗、柴崎陆……”乌丸监督接着念名单，将其他一年级分到二军或三军。</p>

“黄金周集训，我期待所有人的表现，特别是三年级。二三年级应该已经了解我的为人，但是一年级还不清楚，我再讲一次。一军的选择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实力。”声音依旧平和，乌丸监督温柔至极地露出了獠牙。</p>

底下包括花笼在内的所有部员和乌丸监督身后的教练组，头皮都没由来的一紧。</p>

“个人实力、弥补队伍短板的实力、可以为队伍做出贡献的实力，以上三种实力就是我的选择标准。”</p>

“什么‘考虑队伍将来，比起快要引退的三年级优先考虑培养一、二年级’，我不会有这种想法。一年级、二年级、三年级，摆在你们面前的机会是均等的，我只看实力。一军还有三个名额，我期待你们的表现。已经是一军的部员也不要松懈，你们随时都有被退回二军的可能性。”</p>

乌丸用了“退回”这个说法，吓得底下好几位一军部员的表情都沉重了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