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他人即地狱（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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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房间里，雾眠半躺在床上，两条纤细的腿挂在床边，正无聊地盯着天花板的裂缝发呆。

从在小巷里与徐文祖正面交锋后，雾眠发现他就没有再跟踪过她了。反倒是雾眠，这段时间正各种谋划着与尹宗佑偶遇，加深两人的“缘分”。

在雾眠看来，尹宗佑虽然是一个潜力股级别的高级神经病，但是还是很好稳定他的情绪的，尹宗佑是一个很善良很温柔的人，只要有人能给他一些善意与鼓励，他还是能很积极向上的。

通过这段时间两人关于小说方面的交流，关系还真的变得很好，雾眠有幸成为了尹宗佑的第一批读者，来为他的作品提出建议。

雾眠也正好借着这样的机会打探着考试院的消息，来制定进一步的计划。

按照尹宗佑的说法，最近他都没有这么看到徐文祖，这个男人就好像消失了一样，也不曾见他怎么回来。

“哎……”雾眠叹出一口气，语气的哀怨仿佛能绕着她缠好几个圈。

这时，门锁解开的声音响起，接着便是男人粗鲁的脚步声，匆匆忙忙。

雾眠打开门，倚靠在门框上，双手环抱在胸前，说道：“大叔，家里停电了……你多久没有交电费了？”

雾眠看着家徒四壁的房子，无奈地提醒着车成烈。

“这么快？”车成烈对此类事情毫无概念，他掏出钱包，本来只是抽出了几张纸币，最后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钱包里所有的现金都拿了出来，塞到了雾眠的怀里。

“拿着，你去交电费，剩下的钱自己用。”车成烈把空空的钱包再次收回了怀里，走进卧室开始收拾东西。

雾眠数着手上的纸币，活脱脱地像个小地主婆，她一面数着钱，一面问道：“你不给你自己留一点？这匆匆忙忙地搞得自己跟个逃犯一样。”

车成烈把衣橱里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卷在一起，放进了一个老旧的布包里，回头狠狠瞪了雾眠一眼，说道：“我要出外勤了，有一个案子，我在负责的，需要去a区……估计得一两个周才回来。你自己住这里我也不放心，你要么去福利院，要么去美娜家，

你自己选。”

雾眠挑了挑眉，这两个选择她不喜欢。

“我不要，我自己可以住。”乘着车成烈不注意，雾眠把数好了钱又悄悄抽出几张大面额的纸币，小心地藏到了车成烈随手扔在沙发上的外套内侧口袋里。

哗啦。

雷厉风行的男人已经收拾好了布包，合上了拉链。他双手插着腰，看着雾眠大声地吼道：“你这儿小屁孩怎么这么屁事。你一个在这里要是出什么事情还是我的责任，我怎么那么倒霉就摊上你了……”

雾眠在心底狠狠“呸”了一声，要是没有她，车成烈现在应该躺在土里喂蚯蚓地鼠了。

“听话，你一个人也吃饭什么的也不方便……”车成烈软硬兼施。

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雾眠说道：“这样也太麻烦人家了吧。我自己真的可以的。”雾眠眨巴着漂亮的眼睛，面容真挚而肯定，“或者我可以每天去对面成奶奶家嘛，人家可喜欢我了，吃完饭我就回家，两对门，你应该放心的。”

“你！”车成烈刚刚想继续教训雾眠，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喂，是，是，是，现在……马上……好的好的，没有问题，一会儿见。”

挂断电话，车成烈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便要离开了。

“你……我现在没有时间，你要是缺钱，就给警察局的叔叔阿姨去借，算我头上，有任何事情给我打电话，我的电话打不通你就给美娜啊他们打知道吧？晚上不要太晚回来，我有空可是会随时给对面成大妈打电话的监督你的……”男人念念叨叨，“还有电费记得早点交了，不然你晚上又不方便……阿西……养个孩子太麻烦了。”

车成烈情不自禁地骂了一句脏口，匆匆离开了家里。

随着车成烈声音的消失，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死寂，雾眠还保持着松车成烈离开时的微笑，天色渐渐暗淡，房间的光线也变得昏暗，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在这个世界，雾眠穿越来后真是穷的可以，到现在用的都是淘汰过的一个手机，屏幕上碎着裂缝，上网什么的十分迟钝。

车成烈也强不到哪里去，哎。

雾眠

攥着钱，拿上钥匙，准备着去缴电费。

到了这片的楼下的物业，扒拉着窗口，雾眠却被告知缴费系统出了故障，无法缴费。

垂头丧气的雾眠又只能回了黑黢黢的小房子里，点上一根蜡烛，吃着昨天的剩饭。

“哎……”雾眠再次叹出一口气，却差点没有把蜡烛吹灭。

雾眠：0244，我救了车成烈，应该有奖励吧？

0244：需要等待命运轨迹的判定哦主人。

雾眠：？

0244：只要后面对于车成烈的命运判定回归到了正轨上，没有被恶人团杀死，您的奖励就成立。

雾眠疑惑：合着忙乎这么救，支线任务还没成功？那你的意思是现在车成烈还有可能被弄死？

0244：对的呢，主人您想想。现在徐文祖对您这么高的喜爱值，感化值却是0。万一他一激动，伤害您身边的人怎么办？或者他还是发现了徐文祖他们……

雾眠：停停停。

雾眠选择终止了这个“悲惨”的话题。

白色的烛身与幽蓝的火光相互照应着，像是灵堂上的祭祀，怎么看怎么诡异。

盘算着自己为数不多的几年寿命，雾眠真是对自己感到十分堪忧。

小小的烛火映照在窗前，女孩的声身影被打在了白色的窗帘上，变得像怪物一样扭曲而庞大。

楼下，徐文祖带着黑色的鸭舌帽，静静伫立着。

帽檐挡住了他眼睛，昏暗的灯光下只能看见他裂开了一个笑容，洁白的牙齿反射着冰冷的光泽，让人不寒而栗。

叮铃铃！

下午最后一节课的上课铃声响起，雾眠趴在课桌上丝毫不想起立向老师问好。也不知道是昨天冷饭吃多了，还是晚上睡觉没有睡好感冒了，总之今天自己十分不舒服。

拖沓着步伐，雾眠勉强给老师鞠躬，十分敷衍。

金老师抱着，远远便看到了雾眠的不对劲，总之今天的她就像是失去了活力一样，整个人蔫蔫的，像打了霜的茄子。

“毛雾眠同学？你不舒服吗”金老师问道，一下子全班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到了雾眠这里。

雾眠尴尬地笑了

一笑，说道：“老师没事……”

金老师点了点头，这才准备着上课。

最近班上的同学们好像都分外乖巧，没有惹是生非的，也没有上课捣乱的，连班里最闹腾的红发大姐大李善喜最近都乖得很，班里安分甚至有些让他感觉到奇怪。

一下课，徐老师便想叫住雾眠，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却被班上另外几个学习不错的学生拉去办公室讲题了。

“老师老师，这几个题我有问题！”

“老师我也有！马上期末了您能再划一下重点吗？”

“老师老师……”

徐老师看着今天分外热情的学生们，既欣慰，又觉得有些诧异，看来毛雾眠的问题只能明天说了。

最后一节课结束，雾眠迟钝地收拾这书包，却莫名有一丝不详的预感。

环顾教室，却发现大部分同学走的比她快多了，平常老找她麻烦的那几个学生也不见了踪影。

收拾完东西，雾眠便向外走去，浑身都没什么劲，步子拖拖拉拉的。

刚刚走到女厕所门口，迎面走来几个她不认识的男生，频频挡住她的路。

“请让一下。”雾眠好声好气地说道。

为首的男生高壮高壮的，看到雾眠的脸时闪过一丝惊艳，却没有退让。

雾眠一下就明白了，这八成是红毛怪给她憋的大招了。

“滚开。”雾眠的语气一沉，目光变得不悦而危险。

另一个男生伸手想要抓住雾眠，雾眠一个闪身，再一脚狠狠踹到了男生的腰上，那个男生一下滑到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而这时，那个高壮的男生从背后抱住雾眠，男生的力气很大，雾眠还没来得及反抗便被他扔进了女厕所里。

雾眠一下跌到了厕所里，膝盖冰冷地磕在了地上，疼雾眠龇牙咧嘴。

果不其然，女厕所里还有几个浓妆艳抹的女生，为首的便是红色头发的李善喜，她抽着烟，缓缓挡在了门口处。

那三个男生也迫不及待地走进了女厕所，一下子厕所变得拥挤而狭小。

雾眠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冷漠地与他们对视着，手不自觉地挪到了书包夹层里藏着

的防狼喷雾和小型电棍。

自从知道她不能随便杀人后，雾眠就避免使用那些容易致死的东西，换成了让人短时间失去行动力的武器。

几个身影朝着雾眠缓缓缩小着包围圈，李善喜狠狠吸了最后一口烟，然后把烟头随意地弹到了雾眠的校服上，焦黄的烟头碰到洁白校服的那一刻，滑落出一行黑脏的痕迹，还带着淡淡的焦味。

李善喜指着自己额头上留下的浅浅地伤疤，说道：“我听说你那个狗屁警察爸爸走了，这次就算是神仙都别想救你……”

本着能动手就别哔哔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