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妓馆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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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裸的脚踏在狐皮地毯上，皮肤与兽毛毯相触的细微声响，摩擦着室内两人的耳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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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加期待着圣了主动撕下表皮，泄露出情绪的一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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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兰斯的眼睛仍旧深邃而淡漠，即便剑尖划破衣袍，点在他的腹肌上，又顺着肌肤的纹理向上，落在心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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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加愉悦地发现，刀尖路过的那片皮肤难以察觉地绷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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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啊，就算是这个人，也无法完全超凡脱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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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尖利落地割断了用以捆缚的红绳，兰斯略微一怔。刚才几乎与他脸贴脸的少年忽然离去，身前突然失去的温热让他产生了空落的错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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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加将武器随意丢弃在桌上，翘着腿坐回了高背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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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是想杀了这个威胁……如果可以做到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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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诸神已死”的现代不同，这个世界里，在凡人生老病死的规律之上，还有无所不能的神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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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羊皮卷中所写内容属实，那么这片大陆所信仰的光明神就真实存在。从某种意义来说，路加的穿书或许就是对某种神迹的印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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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兰斯，未来的教廷圣骑士以及神王——光明神在凡世的代言者和摄政王，从出生起就受到了光明神的眷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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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神选者死而复生不是什么难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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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路加杀了他，不但毫无用处，还会反噬自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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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刃归鞘，从寒光闪闪的杀人器具，变回华贵而无害的装饰品——正如它的主人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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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收敛锋芒，不意味着路加处于弱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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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加知道兰斯是神选者，但兰斯却不知道这一点。不知道自身的优势，不会利用，约等于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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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兰斯只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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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便动一下指头就能杀了你。”路加笑着说，“怕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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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敛下目光：“是，殿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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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我。”路加命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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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抬起眸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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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视路加的时候，兰斯想起了多年前在断头台上，他迎着刺目的阳光，看到了国王膝上那个金尊玉贵的小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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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小王了被他的视线激了一下，随即倨傲地昂起头，眼睛却舍不得移开，仍是直直盯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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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颗头颅在镰刀下滚落时，公爵小姐的血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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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无所有，是我给了你一切。”路加的声音传来，“食物，衣服，栖身之所，甚至这条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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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殿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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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命，是眼前这个人向国王讨要，从断头台上捡回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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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路加知道这段过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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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命是我的，”他单手撑着下颌，肆无忌惮地打量他的仆人，“我可以对你做任何事而你毫无怨言，无论是支使你栽培玫瑰，还是命令你献出生命。希望你记住这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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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宰未来神王的感觉很不错，尽管现在的主宰只浮于表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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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的脸。”路加忽然笑了，“跟在我身边，服侍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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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殿下。”兰斯顺从地接受了小王了心血来潮的要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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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第一个命令，停止说‘是，殿下’。”路加挑剔地瞪视他，“见鬼，修道院把你培养成哑巴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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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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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着亲族的鲜血走下断头台后，兰斯被送去了修道院，名义上是净化家族的罪责，实为洗涤戾气，教化成王族和光明神最忠实的仆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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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在沉闷的礼仪这方面，兰斯学的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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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主人却为这份顺从感到恼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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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对待其他奴仆不同，路加对他的要求不是听话的木偶那么简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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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心中浮起一丝波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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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看到路加下了高背椅，走到他面前，粗暴地撕破了他的衣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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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嫩的手指抚上了他的左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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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睫毛微微一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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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衣袍脱落之后，他左腹大片殴打导致的青紫显露而出。在刚刚用剑尖划破他衣衫的时候，路加便细心地察觉到了这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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