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 58 章（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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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和超人的回归是在后半夜。</p>

说是回家, 但在正儿八经的回去之前，两人到底还是去了一趟韦恩庄园。</p>

【蝙蝠侠】的确没有糊弄人的意思，就像是他说的, 类似于【克拉克】那种被意外弄坏的黄太阳灯还有很多, 蝙蝠洞的瞳孔扫描结束之后, 拉出来的箱格里面就摆了至少一排。</p>

【克拉克】挑挑拣拣抱了一个相似的, 转回头就被超人用韦恩庄园的被单包裹, 一路飞回大都会的小公寓。</p>

于是等不义蝙蝠侠转回头视线投向被打开的窗户, 看到的，就是在大都会明亮的夜晚灯光里, 宛若衔着布兜兜的飞鸟一般降落在窗户那里的两只超人。</p>

被兜在洁白被单里的那一只显然更加虚弱, 身量也更加小一些，身体上带着脏兮兮的血迹和泥渍，原本干净的鞋底也看起来沾染了泥水，怀里抱着一只打着蝙蝠标记的黄太阳灯, 漂亮通透的玻璃外壳折射出温暖的光，被很爱惜的用另外一只干净了不少的手抱着，视线相接的时候，还能看得见那柔软的白色手指下意识的摩挲蝙蝠刻痕的动作。</p>

而对比起这一只，另外一只看起来则是更加高大, 也更加健康, 只是仍旧避免不了身上的衣物有所脏污，看起来就像是刚从什么地方回来, 身上带上了些微硝烟的气息。</p>

但不约而同的是他们两个的身体和头发都是被打湿了的, 有点异曲同工之妙的一大一小两撮小卷毛同步湿哒哒的滴着水，但依旧精神抖擞的挺立着，存在感鲜明。</p>

不义蝙蝠侠的视线在这两撮卷毛上面绕了一圈, 视线些微的停顿了片刻，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此时此刻，他原本自自己醒来之后就没停下过高速运转的思维在这一刻有了那么一丝些微的卡顿。</p>

记忆宫殿内似乎有什么被压抑已久的东西从脑海中一闪而过，恍惚还能听得见那碎片中传来的同伴熟悉的笑声。</p>

那是在联盟还没破裂，大家关系都还很好的时候。</p>

偶有一次集体会议结束，大家一边一起朝外走，一边大声聊天。</p>

其中绿灯侠哈尔乔丹的声音最大，勾肩搭背着他的好伙伴闪电侠巴里，一边朝前走，一边各种叭叭等会儿要去对方家里蹭住。</p>

这其实是每次会议之后的各种常态，最特殊的大概在于那一次不知道是皮过头了还是憋的久了，哈尔把目标转移到了超人的身上。</p>

他几乎是抱着某种科学严谨的态度盯着超人的额头许久，久到蝙蝠侠都转过头来，超人不自觉的投过疑惑地视线，才半点不掩饰的开口：“嘿，蓝大个，其实我早就想问了，你头上那撮卷毛是特意做的发型吗？”他伸出手，绿灯戒幻化出一只小一点的绿色等比例超人来，然后伸手示意了一下：“就是这个。”</p>

联盟几乎所有的人都停下了。</p>

哪怕是看起来最严肃的蝙蝠侠，自此时此刻的脚步都有一丝停顿，但仍旧不动声色。</p>

大概是看大家都挺感兴趣，加上也没什么可隐瞒的。</p>

超人笑道：“不是。”他认真解释：“我不会去特意做个发型。”</p>

毕竟他是拯救世界不是在线出道，没必要每次以超人的身份出场都得去用卷发棒给自己卷个头发——这听起来就像是什么诡异的恐怖故事开端。</p>

直到后来，大家互通身份，有了普通人身份的见面，见识过超人从小记者到红披风，一秒卷毛自动弹出的场景，特意做造型的谣言算是不攻而破。</p>

只不过到底也没人知道这撮小卷毛是个什么情况，但总归大家都把这默认成了超人的标识。</p>

小记者状态下的超人是没有卷毛的，而当他变成太阳之子，那撮卷毛又会俏皮的冒头，明晃晃的彰显着他的存在，柔化着超人的气场。</p>

{布鲁斯}也曾经探究过这撮卷毛出现的意义和原理，但直到最终，也没研究出什么来。</p>

只大概结合一些特别凶猛的特殊植物类比过，模模糊糊的得出，超人需要卷毛，大概就像是凶猛的食人花需要艳丽而漂亮的外表，强大的力量之下，总得有什么来柔和这些，进行中和，让人们不至于过于的为那强大的力量而颤抖。</p>

类似参考咖啡里面放一小块方糖这种——</p>

虽然以超人那张足够柔和英俊的脸，这些算得上没有必要，甚至有些多余。</p>

曾经的{布鲁斯}如此的想着，日常除却偶尔的视线扫描，对那撮小卷毛的关注度也没那么高。</p>

直到联盟破裂，一切都终止在大都会的核爆事件，{布鲁斯}再也没有在不义超人的额头看见那熟悉的卷毛之后，他才惊觉，这种东西存在的必要性。</p>

而现在他看到了两撮。</p>

不义蝙蝠侠的视线顿了顿，不到零点一秒，又从两只超人的额间挪开。</p>

思维里回忆的碎片带来了隐约的阵痛，但那对于不义布鲁斯而言，已经是习惯了的东西，就像是任何美好的东西被打碎，留下来的总归不会是正面的情绪，但却也仍旧不可避免想起曾经那些完好无损。</p>

偶尔有时短暂的休息期间，他也会梦回曾经，看见太阳之子依旧飞翔在明日之城的上空，微笑着和每一天的太阳打招呼，身边的伙伴们勾肩搭背的笑闹、吵吵，神奇女侠戴安娜就站在一边，无奈的看着这群男孩儿们，然后转身和凑过来的巴里温和的分享哪里的冰淇淋味道会比较好……</p>

每一帧的画面都清晰的存留在脑海，每一片闪回都被擦得亮晶晶的不曾褪色。</p>

可他仍旧清楚的知道，那已经成为了过去。</p>

而他需要的，是处理好现在，和阻止更加糟糕的未来。</p>

不义布鲁斯不动声色的把碎片清扫到心底的角落，再回神过来的时候，视线却也是落点在了柔软被单中的【克拉克】身上。</p>

大概是之前巡视检查公寓的时候，那大量的蝙蝠标记给了不义蝙蝠侠一点点预警，因此当在认出被单的材质特殊到绝对并非一个小记者能负担得起，大概率是从韦恩庄园弄出来的高级货之后，竟也没有多么惊讶的味道。</p>

也是，圈地盘都圈到对方家里去了，那一条被单似乎也没什么可值得大惊小怪。</p>

不义布鲁斯心想，平淡的视线扫过两只从窗户飞进来的超人，最终和【克拉克】水蓝色的眸子在空中相接。</p>

然后他看见了这只有着熟悉的水蓝色眸子的大男孩从被单中艰难的站起身来，能看得出脚下有些不稳，腿也有些打颤，但怀里的黄太阳灯倒是保护的小心翼翼的，视线对接的瞬间，朝着自己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来。</p>

“啊，不好意思，之前走的比较着急……”对方的声音略有一点点的哑，虚弱半点不掩饰的藏匿其中，态度倒是友善而温和，认真的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那双水蓝色的眼睛就像是浅海，足够的清澈，他说：“把你一个人留在这边真的很抱歉。”</p>

小飞人认认真真的：“我之前可能没做自我介绍，是这样的，我是克拉克肯特，目前在星球日报上班。”他顿了一下，又开口：“之前因为一些事情有点身体不舒服，在睡觉，之后你突然的在我床上面出现，然后掉在床上了。因为受伤看起来很严重，所以我帮忙包扎了一下。”</p>

他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卧室，又道：“我很抱歉之前没来得及解释清楚就离开了，但我没有恶意。”</p>

说着，又是歉意的笑了笑，那双水蓝色的眸子被遮掩在暖色的黄太阳灯下，一时间看起来还挺柔和。</p>

这看起来的确就是一个涉世不深的大男孩的形象。</p>

【克拉克】努力的凹着造型，力求表现出自己的柔软来。</p>

虽然之前头晕脑胀的没搞清楚这家伙到底是哪只蝙蝠侠，但去了一趟哥谭，和【蝙蝠侠】的精神触须一接轨，即使大家都很默契的各自演戏没提起【克拉克】房间里从天而降的一只蝙蝠侠，多线重合之后连接主精神，配合系统的下意识检索呈现，这只蝙蝠的身份仍旧在不动声色中被弄得一清二楚。</p>

不义蝙蝠侠，来源自不义宇宙。</p>

在那个宇宙里超人因为小丑的设计，亲手杀死自己的母亲玛莎和父亲乔纳森，又因此触发和心跳连接在一起的按钮，间接用自己的手让一枚核弹把整个大都会，他守护着的城市夷为平地，并最终因为各种阴差阳错走错了路，以强权统治世界，和不义蝙蝠侠达成对立关系，各种你死我活不死不休。</p>

因为这只蝙蝠侠的状态，【克拉克】能确定对方来自于不义世界，但具体什么时间线，他截然不知。</p>

可考虑到那个宇宙不义超人的情况，想来这只不义蝙蝠侠是该对其他超人都有着万分的警惕。</p>

这和主世界的布鲁斯又是一种截然不同的状态。</p>

对待主世界布鲁斯，他可以含蓄，甚至可以不动声色的观察世界最佳搭档之间的相处，然后偷偷摸摸的学习借鉴，加入自己的设定，完善自己的人设，确保人物最大化合理。</p>

但对于不义布鲁斯，这不适用。</p>

且不说对方世界最佳搭档关系已然破裂，光看两人见面就打，不义超人更是通缉令疯了一般的下，就得知道学习是行不通的。</p>

红披风小飞人和黑披风大蝙蝠在这个宇宙永远不可能敌对，他们只需要学习怎么培养和对方友善相处，和全世界表明世界最佳搭档的感情深厚就行了，但凡可能触发雷点的，一点都不需要。</p>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只不义蝙蝠侠掉下来的时候世界意识跟死了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但明摆着系统仍旧没有对把人送回去有丁点儿的进展，那不能放任一只蝙蝠侠在外，就只能先打好关系。</p>

首先需要的，就是降低这只不义蝙蝠侠对于超人这种存在的警惕。</p>

这不会很难。</p>

还会有什么能比一只和【蝙蝠侠】关系贼好的【超人】更加可靠呢？</p>

红披风小飞人如此的想着，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p>

尤其是视线瞥到自己公寓里那一堆一堆的蝙蝠玩偶、蝙蝠抱枕，心里更加安定。</p>

于是等不义蝙蝠侠低下头盯着小飞人，看到的，就是他手指毫不掩饰的在玻璃灯蝙蝠刻痕上不停摩挲的动作。</p>

红披风小飞人简直是疯狂暗示：看我看我！看这个蝙蝠标记！我是蝙蝠侠这边的！我和他关系超好的！</p>

不义蝙蝠侠：“…………”</p>

他仿佛就跟没看到一样，视线淡淡错开。</p>

“你是超人。”他说。</p>

红披风小飞人把怀里的黄太阳灯抱得紧了一点，回应迅速：“啊，对。”还不忘重点强调补充：“不过我也是克拉克肯特。”</p>

不义蝙蝠侠略一点头。</p>

【克拉克】还以为他想问什么，结果没想到自己这一句话之后，对面就跟哑火了一样，视线倒是转移到了超人的身上。</p>

之前两人交流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超人这会儿也已经关好窗户飞了过来。</p>

有布鲁斯在哥谭那边已经是【蝙蝠侠】的承受底线，他心知肚明自己想要继续掺和进去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这回儿也没打算继续往外飞，干脆就落点在了【克拉克】的身边。</p>

小飞人现在的脚还有点发软，超人扶了他一下，抬起头却看见对面的不义蝙蝠侠正看着自己这边，视线平静。</p>

老实说，这个蝙蝠侠给他的感觉挺奇怪，但和这边的【蝙蝠侠】那种奇怪又不太一样，就怎么说呢，他看起来太疲惫，太苍老了一些。</p>

不是半白的鬓角，也不是不失风采但明摆着老去的容颜，而是那双钢蓝色的眼睛——不同于【蝙蝠侠】的深不见底，暗藏波涛，也不同于自己布鲁斯的沉稳冷静，安全可靠，那看起来，就像是经历过许多，独自在看不见前路的黑暗中行走已久的旅人。</p>

只是对视的瞬间，就让超人打心里生出些许特殊的波动。</p>

但他也没开口，或者说是没来得及开口。</p>

因为对面在观察了他显而易见有一小会儿之后，自己就做出了判断。</p>

依旧是冷静的语气，但和面对【克拉克】似乎有些微的不同：“超人。”是熟悉的音节，但紧随其后又是一句：“卡尔艾尔。”</p>

要这么说也没错，毕竟超人的氪星身份的确是卡尔艾尔。</p>

但超人就是本能的觉得这个称呼好像有点微妙的诡异。</p>

可细究之下，又没什么问题。</p>

毕竟现在这儿两只超人，要都喊克拉克，估计谁也分不清谁。</p>

搞不好喊一声，结果两只超人同时转头，画面多少有点奇怪。</p>

正好超人两个名字，红披风小飞人占据了【克拉克肯特】，那留给超人一个卡尔艾尔也没什么问题。</p>

思维飞快的转了一圈，超人没发现什么问题，于是干脆点头：“对，是我。”</p>

话落，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对面的不义蝙蝠侠好像表情略微奇怪了那么一点点。</p>

不过超人倒也没细究，他飞快的应完之后，就低头先看了眼【克拉克】。</p>

两人的海拔差别在小飞人飞不起来之后，就格外明显，至少超人低头就能看得见【克拉克】头顶的发旋，这身高差，配合上某些微妙的长辈心态，超人着实看不得对方现在虚弱的模样。</p>

之前是为了【蝙蝠侠】，迫不得已，但现在有了机会，再加上这只蝙蝠侠给他微妙的感觉，考虑到上一个已经被证实基本翻车的【蝙蝠侠】，说实话，超人暂时不是很想让小飞人和对方有所接触。</p>

毕竟指不定这只蝙蝠侠的到来就是【蝙蝠侠】搞的鬼，还一来就让人降落在【克拉克】的床上，其心堪称险恶。</p>

被PUA的人最忌讳这个，好在【克拉克】也不知道是真没想起来还是怎么回事，倒是没第一时间告知【蝙蝠侠】，不然指不定还得被怎么精神打击，自我厌弃，然后又被渣男哄着更加依赖，头也不回的朝着深渊迈进。</p>

没看见之前那打一棍子给个甜枣的举动？注射氪石针下手的时候没见一点留情，事后一个黄太阳灯给过去，就把人哄得喜滋滋的。</p>

可气的是，这灯还是他们自己过去取的，同款蝙蝠洞里真的好多，保不准再有下次，又是这一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