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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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转回五分钟之前。</p>

血腥味弥漫现场的每一个角落。</p>

有胆子接近【蝙蝠侠】还心比天高试图击倒的都是自己人, 狂捶不会死，因此【蝙蝠侠】的下手从来不计后果，在场的人里面但凡是被他近身的, 下场没有一个是好的。</p>

扭曲的肢体, 被磕的头破血流的脑袋, 尖锐的蝙蝠镖穿透身体更是常有的事。</p>

猩红的血顺着雨线被冲刷成细长的蚯蚓状蔓延向四方, 堆叠在一起的人们一动不动, 看起来宛若死去多时的尸体, 墙壁上都是新鲜的血被暴雨冲刷之后的痕迹，伴随着小巷仿若深不见底的阴暗, 简直就像是一个疯狂杀人现场。</p>

【蝙蝠侠】的暴力执法从不只是说说, 哪怕是戈登，也从来无法阻止这位黑暗骑士的行动。</p>

他只能快，更快，以自己所可能的最快的速度在接到【蝙蝠侠】的报警之后赶到现场, 带着随时候命的救护车，抢救这些可怜的就要下地狱的倒霉鬼。</p>

【蝙蝠侠】是极度危险的，但他已经镇守这里多年，可悲的是这座城市好像只有如此，才能勉强的获得宁静和短暂的安全。</p>

不过之前的【蝙蝠侠】远没有今天动手的这么厉害。</p>

今天大概是阿卡姆的爆炸刺激了他, 以至于下手有些失了分寸。</p>

反正就看周围安静的只能听得见呼吸声和雨声的情况, 也能知道此时的黑暗骑士到底是有多么止小儿夜啼。</p>

讲真，就这情况要不是在场的炮灰都是壳子, 估计早八百年的就被吓的魂飞魄散, 恨不得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逃跑了。</p>

没人会想要惹一只心情糟糕的【蝙蝠侠】，那倒霉的概率也就约等于在即将炸开的核·弹边上自拍，搞不好就只能变成一滩等待回收的烂泥, 被丢进哥谭的随便什么地方，连个体面点的墓碑也不会有。</p>

血腥味，雨冲刷之后的泥土的味道，糟糕的混杂缭绕。</p>

这里是【蝙蝠侠】的战场，这里是【蝙蝠侠】的战斗。</p>

即使是隔着细密的雨线，也宛若能看得清【蝙蝠侠】那磅礴的糟糕情绪伴随着愤怒的火焰在高高的燃烧，变成什么黑雾一样的东西，在大雨中腾腾升起。</p>

没人会怀疑【蝙蝠侠】此时的心情，那些被打的看不出人形也看不出是否还或者的罪犯们，就是最好的证明。</p>

他就像是黑夜中夺命的梦魇，笼罩着整片哥谭。</p>

非常黑暗，非常糟糕，非常失控。</p>

但如果穿透外壳看本质，这无非就是一场普通的战斗。</p>

卡拉现在的心情的确不怎么好，下手重倒也情有可原，毕竟谁也不能指望一个导演在看见片场里面拍摄中途突然有人闯入打乱剧本之后，还能有什么好的心情。</p>

更别提卡拉本质上还兼备编剧，演员，场景控制等等等等一系列职位，还有一个讨厌的玻璃心世界意识作为这个班底最致命的大老板在观看。</p>

他只是打打自己的壳子，打打自带的沙包出出气，而没有把怒火放在那些外来罪犯的身上，由此可见已经非常努力了。</p>

况且他又没有打死人，没看见那些壳子都还有一口气吗？保证进了急救室，等下次还能出来活蹦乱跳的挑衅【蝙蝠侠】。</p>

甚至于那急救室的钱就是【布鲁斯韦恩】给的，医院也是【布鲁斯韦恩】给投资的，有事没事给来一波奖金，约等于这一系列都是自产自销，哪有什么问题。</p>

卡拉可以非常骄傲的说，【蝙蝠侠】的不杀原则，那可是被他自己被贯彻的相当完美。</p>

系统也这么觉得。</p>

所以一顿操作猛如虎，快乐的输出一点收敛都没有，在阿卡姆那边憋的火全给发泄在这些自体‘沙包’上面了。</p>

打完了一堆不满意，那还可以有下一堆，什么时候能停，那得看【蝙蝠侠】什么时候心情能好。</p>

当然了，因为他本身也不是什么魔鬼，不至于心情不好抓着一整个城市的‘沙包’挨个打一遍。</p>

怎么说也得讲究个可持续发展，要是把壳子们全部捶进医院，急救室医生忙不忙的过来不好说，戈登的人首先得被累死。</p>

况且住院部的床位也空不出来那么多，后续夜巡的‘犯罪行动’还得卡拉制造新的壳子进来。</p>

一次性涌入那么多犯罪人口。</p>

不太合适。</p>

所以按照【蝙蝠侠】的计算，现在来的这一波暴·徒人数是正好的，够他捶个快乐出个气，完事儿把【萤火虫】送回去的路上，他还可以根据阿卡姆在逃人口随时下车续一波，那基本上也就可以了。</p>

如此想着，一边打人，卡拉就一边还在和系统闲聊。</p>

【早点解决早点回去吃饭休息。】卡拉如此说着，话落却是叹了口气，语气里面带着一丝疲惫：【哎，我这几天可忙坏了，要多补补。】</p>

这几天他也是累了，乱七八糟的外来人，不同阵营降落地点的位置差异，让卡拉驻守在这些个躯壳内的工作量巨大。</p>

几个壳子基本是来回窜，像是个无情的工作机器，编写剧本演戏这种常规操作就不说了，还得按照这些外来人的情况，为了把他们接回来而额外增加内容打配合。</p>

甚至为了做做样子，这些天【布鲁斯韦恩】出现的频率都开始变少，宴会什么的更是许久不曾参加，隔壁【托尼斯塔克】按照人设也都开始急了起来，之后他还得一边走【蝙蝠侠】的线一边和【托尼斯塔克】合理对剧情。</p>

也就每天的奇迹韦恩以及晚上和【超人】蹲在红太阳实验室里面能稍微放松一下，借着【超人】的壳子疯狂和【蝙蝠侠】挨挨蹭蹭，发泄烦躁。</p>

摊上个不靠谱的世界意识作为老板，打工真的太难了。</p>

所以打爽了，把这些阿卡姆在逃小神经病送进急救室，通知戈登来接人之后就回家吃个饭睡觉吧。</p>

卡拉想着，在心里把今天的行程安排好。</p>

为了速战速决早点回去休息，思维流转之间，他手下的动作越发的狠毒，他似乎是被什么刺激到了，那一瞬间手下的力度简直能直接敲断一个人的脊柱。</p>

但这还不是结束。</p>

当布鲁斯继续是一路毫无停歇的从蝙蝠洞赶到现场的瞬间，就看到了黑暗中战斗的骑士那战甲上面飞溅上了新鲜的血液。</p>

猩红的鲜血伴随着雨水蜿蜒而下，看起来就像是扭曲的小蛇。</p>

【蝙蝠侠】就那么抿着惨无血色的薄唇，蝙蝠镖直接穿刺两个罪犯锁骨的同时，直接就是一个后撤一脚把人碾在地上，弹跳起的间隙，两只手目标明确的锁住其中一个倒霉鬼的脖子翻转落地。</p>

这是一个标准型锁喉的动作，以【蝙蝠侠】手撕控制台，随随便便就能捏坏枪口的握力，他甚至不需要多么费事，只需要些微用力，就可以直接扭断这个可怜人的脖子，送这个家伙下地狱去。</p>

闪电鸣起惨白的亮光下，甚至能看得出来这个倒霉蛋在被锁住的瞬间，因来不及呼吸和大力的锁喉动作直接憋出一口血沫。</p>

此时的系统还卡拉的脑海里聊天：【那晚餐要吃点什么？不想做了的话，我可以提前给你点外卖。】</p>

卡拉没有拒绝，讲真，今晚他不只是【蝙蝠侠】不想动，就连【超人】也不想。</p>

偶尔点份外卖不是什么坏事。</p>

思索片刻，卡拉：【来份龙虾吧。别点的太早，我估计还得有一阵才能回去。】</p>

系统：【行。】</p>

说着，开启系统页面，熟练地登录【布鲁斯韦恩】的订餐号，准备以【克拉克肯特】的名义开始选餐。</p>

而现实内，卡拉和系统的短暂聊天并没有干涉到【蝙蝠侠】的动作，他的作战已经进行到了尾声，最后一个倒霉鬼只需要略微用劲，伴随着脖子的咔擦，紧接着就能结束战斗，通知戈登和救护车一起前往这边。</p>

可惜。</p>

没能成功。</p>

来自身后的蝙蝠镖以一种极其迅速的速度擦过耳侧插在不远处的地上。</p>

没有明确的进攻味道，但这种突如其来的袭击和一枚蝙蝠镖所代表的含义仍旧是让【蝙蝠侠】短暂的松开了手，侧身偏头。</p>

他意识到了飞镖的来源。</p>

【蝙蝠侠】转身，可怜的炮灰壳子已经因为锁喉的长期窒息而晕倒，只是松手，就让他变成软塌塌的一团，脸朝着下栽倒在暴雨中积蓄着鲜血和泥土的水坑里，凄惨而可怜。</p>

但没人注意到这家伙。</p>

周围一地晕倒的【罪犯】，血腥味冲天而起，即使是暴雨的洗刷，也没能让在场的血腥味有任何减退的痕迹。</p>

两只蝙蝠侠隔着细细密密的雨丝对视。</p>

截然不同的战甲，截然不同的身高没有让任何一方陷入劣势，四目相对，森柏的目片下的视线隔着雨幕相撞，几乎是在刹那对刺出银白色的火花，这一瞬间的气氛凝滞的仿佛要结冰。</p>

“你在杀人。”</p>

三秒的对视之后，布鲁斯率先开口。</p>

截然不同的喉癌嗓，能听得见的，只有语气之下的暗藏汹涌。</p>

都是蝙蝠侠，作为主世界的蝙蝠，战斗经验比这只【蝙蝠侠】有时间上带来的深厚积累的他，不会看不出如果自己没有射出那只蝙蝠镖，这个【蝙蝠侠】会做出怎么样的举动。</p>

这很糟糕，至少就布鲁斯进入这个世界以来，是头一次摆在明面上的糟糕。</p>

蝙蝠侠是不能杀人的。</p>

或许许多人不能理解为什么蝙蝠侠只是一次次的把那些罪无可恕的疯子送进阿卡姆，而不是直接杀掉，但没人会比布鲁斯更加清楚蝙蝠侠踏破底线到底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p>

哥谭是个深渊，不杀原则是锁住蝙蝠侠的最后一条底线，一旦踏过，他会成为比小丑更加可怕的罪犯。</p>

布鲁斯深知这一点，因此他谨守底线。</p>

在从接到阿卡姆爆炸的消息的那一刻，布鲁斯就直觉性的察觉到了不对。</p>

但【克拉克】在阻拦，加上【蝙蝠侠】的情况未知，【复仇者联盟】有疑似黑化的先例在，冒然出手并不是一个很好地举动。</p>

如果不是他从蝙蝠电脑中检测到【蝙蝠侠】当前的情况……</p>

布鲁斯眸色深沉。</p>

他从出发的那一刻就知道现在情况不会很好，但没想到会糟糕成这样。</p>

【蝙蝠侠】的精神状态是极其糟糕且不稳定的，尚未踏破底线就已经糟糕成这样，一旦杀人——</p>

不，或许他根本不介意杀人？</p>

卡拉有点尴尬的隔着【蝙蝠侠】的壳子和布鲁斯对望，心里有点不太好意思：【…………对不住，嗨过头了。】</p>

他平日里打人也都是这么打的，反正都是自己的壳子，打坏了也没啥大不了，这就跟剪指甲一样，毫无危害，反正又死不了，一时分心和系统商量吃的，就没怎么太注意，顺手差点还真给扭了个脖子。</p>

可糟心。</p>

但到底严格说起来，也其实不算特别出戏。</p>

毕竟现场看着再怎么惨烈，其实真就一个都没死。</p>

沉默的骑士看了过来，雨夜中，雷鸣不断，但在巨大的闪电之下，居然没人能看得清他此时的眼神和表情。</p>

只能看见那被雨水攀爬过的下颚上，几乎抿成一条直线的唇。</p>

他只是冷漠的看着蝙蝠侠，那一瞬间，身上的气质已经完全没有了被压制和内敛的味道，他已经看不出近一段时间在蝙蝠洞的时候那种沉默中略带着些微的友善了，那原本就久久不散的戾气因为战斗此时更甚。</p>

虽然透过白色的目片看不清眼神，但那看向蝙蝠侠的视线，以布鲁斯的直觉，就像是再看什么死物。</p>

或者倒不如说，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是这样。</p>

沉默，善意，尚还算可控的警惕，不过是足够的傲慢和有恃无恐。</p>

他从一开始就并没有把平行世界的来客放在心里，也不觉得他们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也因此才会如此淡然。</p>

远道而来地球的氪星人，自己的搭档，主世界的外来者……所有的一切在他的眼里，都只是未知计划的一环，可以被利用和加以牺牲的存在。</p>

但这也是布鲁斯最看不懂的一点。</p>

他不相信【蝙蝠侠】对于【克拉克】是真的毫无感情的。</p>

一个人的日常生活中或许能隐藏起很多自己的心思，尤其是对于蝙蝠侠这种人，但也因为如此，他们偶尔的一些小动作也是足够能真实的反馈内心。</p>

【蝙蝠侠】对于【超人】很多时候的纵容，贴身时的不防备，足够默契的配合和动作，以及【克拉克】对于韦恩庄园，甚至于对于【布鲁斯】生活中几乎所有部分的熟悉的了解。</p>

还有蝙蝠洞陈列着的，属于【超人】的红披风——</p>

这或许是一种交换和妥协，也或许是一种迷惑氪星人的办法，毕竟有一说一，【超人】这种生物，真的是很单纯很好糊弄，尤其是对于蝙蝠侠而言，他们认定了搭档，就会交付最诚恳真挚的信任，毫无保留。</p>

但能让【蝙蝠侠】做到这一点，由此可见两人之间的羁绊的确存在。</p>

这也是布鲁斯同意克拉克拉拢，或者试图掰正【超人】的原因。</p>

这是布鲁斯计划后备的一环，他在尝试让【克拉克】作为枢纽，稳定【蝙蝠侠】的可能——虽然这的确很微小，毕竟【克拉克】和【蝙蝠侠】，明摆着两个人的主导权在【蝙蝠侠】这里，【克拉克】从一开始就很被动。</p>

而且不管是否有感情存在，在【蝙蝠侠】这里，他和【超人】的友谊绝对远远比不上他那未知的计划。</p>

尤其是布鲁斯其实现在都不是很能确认到底【蝙蝠侠】对【超人】那些微的情感波动，到底是否源于计划本身【超人】能发挥的作用，毕竟他也同时盯上了自己这边的超人。</p>

这才是最让人烦躁而且摸不清方向的地方。</p>

哥谭的夜风吹过，把雨线吹得歪斜了许多，风带起【蝙蝠侠】身后的黑色披风的时候，布鲁斯恍然之间觉得那就像是黑暗中的触须，缠绕在对方的身上，并深深地植入其中，被纳为身体的一部分。</p>

这只【蝙蝠侠】在步入深渊。</p>

布鲁斯如此清晰的在这一刻认识到了这一点。</p>

而他在此刻同样清楚的意识到的另外一点，就是他必须稳定住这只【蝙蝠侠】。</p>

至少现在，对方绝对不能有任何越线的行为。</p>

——必要时，可以武力镇压。</p>

“你在杀人。”于是他如此说道。</p>

但对面似乎对此很是坦然，他的手是略松的，雷鸣之下的肩甲被雨淋湿折射出金属的细微光泽，但大部分则是被吸纳进黑夜，看不出任何的波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