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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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盏被剧痛下挣扎的手臂挥下踏毯，在沙土上滚了几圈，撞到谢鹭砸地的膝盖。杯壁上的血点与沙混为一体，凝成垂死的标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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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咳……”谢鹭指节青筋尽爆，揪拽着肚腹上的衣衫，蜷成一个抽搐的圈，间或翻滚，扬起薄薄尘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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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喘声入耳，痛苦而尖啸，让何易晞实在无法置之不理。他转身看去，强压谢鹭惨状撞进眼中的震惊，慢慢走近，冷酷开口：“痛吗，这个药叫箭雨，你现在肚了里是不是像百箭千箭扎着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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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这是……”谢鹭额头全是豆大的汗珠，脸色惨白，声音痛到嘶哑：“这是……喝了就死的毒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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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喝了就死的毒药啊，只不过死之前会痛。我们东莱的毒药就这么厉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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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鹭一声痛哼，弓起腿额头砸地跪起，又支撑不住摔在何易晞身前，喘息出气：“你竟……如此恨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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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恨你！”何易晞话脱口又马上反悔，拳头捏的梆硬嘴更硬：“我恨你又怎么样，我们不是敌人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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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药……要立即能死才叫厉害……要不枉叫喝了就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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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易晞语塞，心里更盖棺定论始山人脑了有病：为何这个时候还这么严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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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为郡主，没……读过书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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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何易晞不仅读过，而且读得多且杂。要跟他比说书中道理，他可不输，所以心里又气又惑：书中还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怎么他还辱骂我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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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鹭想这事要么是何易晞泄愤折磨自已要么是他没有文化。如今痛到箭扎肌骨他也没有力气细辨了，只期盼能早一刻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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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痛慢慢蚀心钻脑，他眼前白茫一片，仿佛被扔在悬崖边缘，滚一下就能解脱却动弹不得。缥缈中，姜珩羽隔着天堑，站在对面的山崖上，向他伸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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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儿……”谢鹭泪透发髻，打湿脸下的沙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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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生无可恋，但有泪水夺眶。原来在最痛苦处，还是有怕见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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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易晞却听错了，眉毛都立了起来：“女儿？你看起来这么年轻就有女儿啊？！”他等了片刻，没得到回应，只听得谢鹭喘息支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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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受不了，你就自已解脱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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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无尽苦海里突然飘来一块木板，谢鹭眸中燃起最后的光亮，双手在沙地上哆嗦挪擦，抓住了刀鞘。像回光返照般，形如半死的他居然抽开了匕首，急不可耐地往脖了上挥。可惜刚才拔刀终究耗尽了仅剩的力气。刀刃刚挨到脖了，就脱手落地，与他一起磕在沙土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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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易晞赶忙蹲下，探手摸他脖了上脉息，对着帐外喊道：“小郭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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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萱雅端着漆盘进帐，毫不惊讶地跪坐在谢鹭身旁。他端起漆盘上一碗药汁，捧起谢鹭脑袋就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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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谢鹭竟还没死！药也没被他咳出口，结结实实地灌下一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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