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p>

“你这……真的没办法了？”楚念没有接过他的钥匙，看着他那捧着钥匙的消瘦得好似只有骨头的手，心下叹气。</p>

</p>

“我的身体早在我出生不久便毁了。”安王说这话时眼底晦暗不明，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钥匙，“若师父在世可能还能让我再苟延残喘几年，但现在他已经仙逝。而且我那皇伯父不知哪日就不继续装仁慈，想对我落刀了。”</p>

</p>

“我父亲当年是名正言顺的嫡出皇长了，一国储君，后来却被他用下作手段诬蔑，而我那皇祖父偏爱幼了，忌惮素有贤名的嫡长了，明知道里面有问题却还是下令流放了我父母，假惺惺地施恩说我年幼可以留在京里。”安王握了握掌心的钥匙，眼眸里难得地透露出强烈的情绪，苍白的病容加上他那森森恨意的神情，看上去就像一个前来索命的厉鬼。</p>

</p>

“当时不少朝臣和百姓们都认为我父母是冤枉的，但我父母为了我能平安长大认下了前往流放之地。”安王说到此处时情绪激荡不已，紧紧地抿着苍白的唇，钥匙被他双手颤抖却用力地握在掌心中，掌心被按出了深深的红痕，在他那白得几乎透明的手映衬</p>

</p>

“然后还给在襁褓中的我下了毒。”安王闭了闭眼让自已冷静下来，“虽然命大捡回了一条命，但身体根基已经毁了。更别提在我两岁遇到我师父前，还有慢性毒。”</p>

</p>

“神女殿下，你说他这样的会容忍得了我活得长长久久？”安王摊开被印出红痕的手掌，将钥匙递给他，他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应当是说了这么多话喘不上气了，“反正我也活够了。”</p>

</p>

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不过是还效忠于他父亲，暗中帮他的人以及心里的仇恨罢了。但他这副身体真的亲自完成不了了。</p>

</p>

而且……有时候他也觉得没有意思。</p>

</p>

楚念沉默地听完了安王的讲述，他知道安王不需要他的同情或是可惜，他只是把这些东西憋在心里太久了，现实又逼着他自已一人扛起来，在可能是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里，他想找个人倾诉，告诉别人这些年里他的压抑他的仇恨，以及……他的疲惫。</p>

</p>

背负着这些东西踽踽独行，独自一人活在世界上，也不知对于安王而言，是好是坏。</p>

</p>

他不想让他的亲信担心，又不想在合作伙伴面前露怯，更不想在敌人面前示弱，他这个非敌非友，没有太大利益纠葛，又有一定了解的人，就是很好的倾诉对象。</p>

</p>

楚念没再拒绝，接过了他掌心中那枚纂刻了古朴的花纹的钥匙。钥匙一入手，冰凉的触感从手心传递到他脑中。</p>

</p>

安王握着钥匙已经有些时间了，但还没能捂暖它，可想而知他的掌心也是冰凉毫无暖意的。</p>

</p>

“我答应你，你们师门的医术，在别的地方，会有很多很多的传承之人。”楚念认真道，“而且，这些医书会全部署上你师门的名字，”</p>

</p>

它们会在另一个世界，薪火相传，继往开来。</p>

</p>

“这就足够了。”安王轻轻拨开车帘，车帘上的串珠互相碰撞颤动。车窗外，他们所在之地上空天清气明，远处却有团团乌云随着风飘来，所经之处，天昏地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