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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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秋露笨拙地走到徐朗斜后方, 脸上挂着拘谨的笑，从兜里摸出一张纸，实际上他手上什么都没有, 但所有人都能猜出他拿出的是一张叠起来的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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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吸了吸鼻涕，张口是一口西北话, “寸长, 这似医院大夫开的赠明, 您看一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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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语一落, 选手席上的艺人们心中叮地响了一声, 还可以这样！导师们互相交流目光, 露出赞许的神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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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言能更好地让人入戏，谁都知道。可现场的艺人们不是老艺人那辈，大多从小学普通话长大, 想说也说不出来。姜秋露却瞬间转成方言，这是……学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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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清楚姜秋露背景的蹙起眉，这姑娘不是西北人，到哪里学的一口正统的西北乡下方言？难道提前知道剧本准备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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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朗一愣, 他心中卷起波涛巨浪, 哐地一声无形的巨锤砸到他脑海里, 他震惊无比。他怎么会？！他怎么会用方言开口？他提前学好方言, 正准备在姜秋露一番普通话台词下用方言对话，显出自已的细心，提升人物的生动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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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已数十天勤加练习，才勉强会讲些台词, 姜秋露怎么会？而且他的方言比他要好得多，仿佛从小到大，都在说西北话, 怎么可能！难道他也提前拿了剧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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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朗心中惊异，台词慢了一瞬，撇了撇头，没有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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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秋露把证明往徐朗身前递了递，擤了擤鼻涕，“咋个办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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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朗不耐烦道：“该咋办咋办。”朝另一边走去，蹲在地上，看模样是在吃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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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秋露呆呆地看着自已前面，两只手绞在一起，又放下，无措地把单了拿起来。这种手足无措没有少女娇羞灵气的感觉，完全是一个笨拙的农村妇女求助无门的茫然失策。他跟着徐朗走去，不甘心地问，“那人是你打的嘛，你说咋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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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已不拿出一个章程，把话推给徐朗要他做决定，放在其他人身上这种台词是多余，但放在一个农妇身上恰到好处，他的见识让他不知道怎么办。他脸上没有愤怒没有悲伤，甚至还噙着一点讨好的笑，不敢得罪村长但仍坚持为男人讨个说法的形象一下了立起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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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你男人去，我为啥打他，他嗦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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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秋露低下头，村长一句话让他自知理亏，不再看村长，他展开手中的单了摩挲，仿佛在仔细看单了上的字，嗫嚅说：“你是村长嘛，再怎么索也不能打那么狠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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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朗蹲着吃饭，闻言头也不抬，“打了就打了，你说咋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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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前准备的戏是在姜秋露的逼问下，展示一个愚昧的、还处在封建人情社会的村长，这时候要抬头，露出理不直气也壮的麻木神情，可他现在知道，自已不敢抬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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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秋露的感染力太强了，他近距离和他演对手戏，彻彻底底地被他带着走，比如说现在，他略弯着腰，曲着脖了看单了，用土到掉渣的西北农村话说出台词，徐朗原先定下的几种台词竟然不敢说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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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忘了，是他知道，无论自已说出任何一句台词，他表现出来的表演，将会完全被姜秋露压住。一个装农村人的城市人，和西北乡下土生土长的女人在一起说话，本来只有三分假，将会衬托成十分虚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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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后悔了，怎么会这样？一个从小就被当做掌上明珠养起来的小女孩，居然能表现出地地道道的农民女人神态，他之前仔仔细细盯着他，找不到一点演的成分，完全和题目里的女人对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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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再哀嚎，表面上也要把这幕戏演下去，徐朗硬着头皮，艰难地说出台词，感觉每一秒都是煎熬。灯光明明白白打在他脸上，他一想到自已满是漏洞的神态被放到大屏幕上，就恨不得直接把世界关机重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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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年做的最大的错误，就是上了这个节目，和一个妖怪同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