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宫内再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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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喊声“德儿”的司马若兰冲着荣姑姑苦笑一下，低声说道：“姑姑，咱们走吧！”</p>

待司马若兰到了太后寝宫之后，见到了在门口等候的宫矩人。</p>

司马若兰看了宫矩人一眼，言语有些冰冷道：“宫大人何不也进去，去听听咱们这位皇帝陛下在太后身前说了哪些相国大人想听的话。”</p>

宫矩人微微低头道：“公主殿下说笑了，宫谋只是个奴才而已。”</p>

“奴才？有你这么胆大的奴才么？”</p>

司马若兰盯着宫矩人，很想上去扇他一巴掌。</p>

荣姑姑在司马若兰身侧拉了拉她的衣袖。</p>

宫矩人轻笑一下说道：“殿下莫非想让太后知道真相不成？”</p>

司马若兰怒火中烧，盯着宫矩人问道：“你是在威胁本宫？”</p>

宫矩人摇摇头道：“不敢，不敢，奴才只是在提醒殿下，您若进去晚了，太后再发生什么意外，您可就后悔莫及了。”</p>

“你！”</p>

司马若兰一甩袖子带着荣姑姑走了进去。</p>

进屋之后，司马若兰见司马文德正拉着太后的手小声说话，赶紧上前几步，半蹲在太后身前说道：“母后，您怎么样了？”</p>

太后轻咳几声，看向司马若兰浅笑道：“是若兰来了啊，哀家不过是稍微有些咳罢了，怎么你和德儿都过来了，小毛病，不碍事的，不碍事的，咳~咳~”</p>

说完又是一阵猛咳。</p>

司马若兰起身坐在太后身侧，帮其轻轻拍着后背。</p>

她转头看向司马文德说道：“德儿，太医可是给母后看过了？”</p>

司马文德看了眼门口。</p>

司马若兰低声道：“只有荣姑姑在门口守着，你放心好了！”</p>

司马文德面露愧色说道：“姑姑，我……”</p>

司马若兰给司马文德使了个眼色，轻声说道：“德儿，你无需多言，姑姑心里明白，你是为姑姑好！”</p>

这时太后好了些，看向司马文德说道：“德儿，你又做什么事惹你姑姑生气了？她也不容易，你千万别因为姓袁的对你姑姑有什么想法，当年你姑姑执意要嫁到扬州，何尝不是为了我们司马家。”</p>

“母后，我……”</p>

太后摇摇头道：“只是世事难料啊，兰儿，你是哀家的女儿，你什么心思，难道母后不知道么？这些年，倒是委屈你了，可惜啊。”</p>

司马文德一脸好奇地看向司马若兰，莫非姑姑远嫁扬州，还有什么隐情不成？</p>

司马若兰轻声说道：“母后，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您还提这些做什么？”</p>

说完看了眼放在桌上的药，柔声说道：“母后，这药都凉了，怎么还不喝？”</p>

司马文德在旁说道：“姑姑，朕进来时，这药都熬好了，可皇祖母嫌苦，朕怎么劝她都不喝。”</p>

太后摇摇头道：“哀家若非等着那个结果，早就去找先皇去了，这药太苦了，就让哀家过几天好日子吧！”</p>

司马若兰柔声劝道：“母后，您还是把药喝了吧，那边有果脯，喝完药之后，您吃两片果脯就好了。”</p>

太后摆摆手说道：“谁劝哀家也没用。”</p>

说完看向司马文德说道：“德儿，怎么回事，还没有机会动手么？哀家怕是等不及了。”</p>

司马文德拍拍太后的手说道：“祖母，您先把药喝了，这样您就能好了。”</p>

太后盯着司马文德看了几眼，随后长叹一口气道：“德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哀家。”</p>

司马文德挤出一丝笑容道：“怎么会，德儿怎么会欺瞒祖母呢！”</p>

太后沉默了片刻问道：“你父皇呢？他为何不来探望哀家？”</p>

司马文德轻声说道：“父皇眼下不便离开，您也知道，他那座殿中……”</p>

太后转头看向司马文德，面露怒容道：“德儿，你还想骗哀家到什么时候？你以为今日哀家会无故叫你来么？”</p>

随后她又看向司马若兰道：“你为什么不回扬州？”</p>

“我……”</p>

司马若兰扑通一下跪在太后床榻前，含泪说道：“母后，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兰儿也不想苟活了。”</p>

太后抬起手来，一巴掌就朝着司马若兰的脸扇了过去，只是这手就要打到她脸上的时候，却又停住了。</p>

司马文德也跪在太后床前，满眼尽是泪水道：“祖母，完了，什么都完了，父皇死了，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p>

太后看着痛哭流涕的司马文德，叹了口气，伸出满是褶皱的手，帮他擦了擦眼下的泪水，低声说道：“你俩都起来吧，兰儿，你好糊涂啊，你若就这么死了，将来谁来为我们司马氏报仇？”</p>

“德儿，国师大人呢？他不说要保你性命的么？既然朝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为何不站出来说句话？”</p>

想了想，她喃喃自语道：“难道他也……不会的，应该不会的。”</p>

司马若兰惨笑道：“母后，就算我活着，又如何能替我司马氏报仇？难道要我一个女子去杀了袁氏么？母后，别说女儿没有这个能耐，就算我有这个能耐，可袁家毕竟是承志的家啊，我是他的娘亲，又如何能忍下对他这般。”</p>

太后双目微闭，一下子躺在床上，单手握拳，连砸床榻说道：“孽缘呐，孽缘呐~”</p>

司马文德想起那个神出鬼没的陈方早，举目四望，却什么也没看见。</p>

他很想让陈方早跳出来，站在他们面前，告诉他的皇祖母，有陈方早奉国师之命，在暗中保护着他。</p>

司马文德想了想，决定将此事说出来，刚欲开口，鼻翼微动，似乎闻到一股烟味儿。</p>

他抬头看向司马若兰，轻声问道：“姑姑，您闻到什么烟味儿没有？”</p>

司马若兰细细闻了闻，点点头道：“好像是有些烟味儿。”</p>

说完她抬头看向门口招呼道：“荣姑姑，荣姑姑~”</p>

每次司马若兰来到太后寝宫之后，都会屏退左右，只留荣姑姑在门口。</p>

无人应声。</p>

司马若兰心中一惊，抬头看了眼司马文德。</p>

司马文德站起身来说道：“姑姑，我过去看看！”</p>

太后招呼司马若兰道：“兰儿，你过来，扶哀家起来！”</p>

司马若兰坐在床头，扶太后坐了起来。</p>

太后喘着气说道：“兰儿，哀家知道你心中是怎么想的，可哀家不愿就此白白送了性命，兰儿，答应母后，若是有机会，就离开洛月城吧，哪怕不回扬州，只要活着就好。”</p>

司马若兰刚要说话，司马文德急慌慌地跑了回来说道：“姑姑，祖母，大事不好了，失火了，失火了，外面到处是浓烟。”</p>

司马若兰惊道：“荣姑姑呢？她怎么不赶快叫人去灭火？”</p>

司马文德跺着脚道：“姑姑，荣姑姑被人打昏了，这火，只怕是冲着朕来的。”</p>

说完半蹲下急声说道：“祖母，您快趴到孙儿的背上来，朕背您出去。”</p>

太后摇摇头道：“德儿，你和你姑姑快走吧，就别管哀家了，快走吧，祖母就算出去了，也活不了几天了，还不如就此安葬在这里。”</p>

司马文德急得快哭了，也不管太后同不同意，拉着太后的胳膊就往背上拉，边拉边说道：“姑姑，你快帮我一把，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p>

说话间，火势竟然已经蔓延到这间屋子。</p>

好在太后的寝宫建得高大，三人还不至于一下子被滚滚浓烟呛到。</p>

太后猛咳了几声，用力的推着司马文德费力嘶吼道：“快走，你俩快走，哀家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德儿，记得，要好好活下去。”</p>

说完之后，太后向后一仰，就此不再说话。</p>

“母后~~”</p>

司马若兰一把扑了上去，嚎啕大哭道：“母后，母后，你醒醒，你快醒醒。”</p>

司马文德愣了一下，被烟呛得有些迷糊的他大声喊道：“来人呐，来人呐，快来人呐~”</p>

陈方早为何没有出现，他人呢？</p>

正在痛哭的司马若兰对司马文德大声喊道：“德儿，你快跑啊，快跑啊~”</p>

司马文德堆坐在地上，喃喃道：“姑姑，跑？你认为我们跑得出去么？他们是有备而来的，不出意外的话，外面的门只怕都被人给锁了，我们跑不掉的，跑不掉的，跑……”</p>

这时一个巴掌打到他的头上，司马若兰站起身来，怒吼道：“跑不出去也给我跑，总比烧死的好，德儿，你是我司马一族最后的希望，你不能死，明白么？”</p>

烟越来越浓，噼啪声不断传来。</p>

一下子被司马若兰打醒的司马文德愣了一下，随后拉起司马若兰的胳膊就向外跑去。</p>

司马若兰喊道：“德儿，你快松手，快松手。”</p>

说完回头看向已经被大火吞噬的床榻，撕心裂肺地喊道：“母后~母后~不~不要啊~”</p>

司马文德头也不抬，奋力地向外拉着司马若兰。</p>

这时一人突然出现在他的身侧，一掌敲在司马若兰的后颈之上，将之扛在身上对司马文德低声说道：“别说话，跟我走！”</p>

说话之人正是陈方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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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夕与郑叔远并未等多久，吕一平与吴仲便归来了。</p>

元夕眼见，见吴仲手中依然拿着那两截枪身，疑惑道：“吴二哥，这枪你怎么又给拿回来了？”</p>

吴仲看了看手中的枪身，咧嘴一笑，将之抛向元夕说道：“元夕兄弟，得此神枪，回到城中你可是要请客的哦！”</p>

吕一平也随之笑道：“元夕，这枪是魏帅赠予你的，你就好好收着吧，别让此枪在你手中埋没了就成。”</p>

将枪接在手中的元夕疑惑道：“吕叔叔，您是说魏帅将此枪送给我了？为什么？他难道不再用了么？”</p>

吕一平叹了口气道：“眼下的魏帅，只怕是不会再征战沙场了。”</p>

随后看向元夕道：“你也别多想，魏帅身为一军之统帅，哪有亲自上阵的道理，魏帅能将此枪赠予你，说明在魏帅眼中，你有成为这柄枪主人的资格。”</p>

吕一平是知道这柄枪的来历的，大晋王朝立国百余年，能从大旗门带枪离开的，不足一手之数。</p>

元夕看看手中长枪，心中甚是欣喜。</p>

随手将之插在腰间，他抬头笑道：“要不我过去跟魏帅道声谢吧，这礼物太贵重了，有道是无功不受禄，我这拿在手中，心中总觉得亏欠魏帅些什么。”</p>

郑叔远一脸艳羡之色说道：“我说元夕兄弟，咱们身为部下的，上头给了赏赐，安心收下便是，以后在战场上给魏帅争口气不就好了？”</p>

吕一平点点头道：“老三说得不错，元夕客气的话无需对魏帅去说，他也未必想听你说这些话。依我看，魏帅能将此枪给你，未必是要你为他做些什么，咱们习武之人，视手中兵刃为兄弟。”</p>

说完，他一拍腰间佩剑说道：“这柄剑虽说不是什么神兵利刃，可以挂在我身上二十多年了，你说叔叔我对他有感情不？这兵器是冷的，人心可是热的，魏帅的心思，我是能明白的。”</p>

元夕点了点头。</p>

从荆州回来的时候，他买的那柄剑已经被他送给成是非当礼物了。</p>

自从他送了陈岁岁一柄短剑之后，成是非总是艳羡不已，便将那柄不算贵重的长剑送给了成是非。</p>

还应成是非的要求，在剑柄刻上“元夕赠”三个字。</p>

剑不剑的无所谓，最重要的是这三个字。</p>

就像那些大儒所箸的书一样，买是很容易买的到的，可要是书的扉页上有几句大儒亲笔赠言，那可就不得了了。</p>

小非就曾举着他看的那部小说遗憾道，要是有那五个字就好了。</p>

这时吕一平说道：“元夕，魏帅担心荆州那边生出意外，决定率大军前往云上城，我们也速速赶回平南城，再做计较。”</p>

元夕看了眼骑马三人，随后一举手中长枪道：“好，吕叔叔，那咱们就来比试一下，是你们的马快，还是我元夕的腿快！”</p>

说完，人已如飞鸿般，向前急掠而去。</p>

吕一平大笑几声，一扬手中马鞭。</p>

三骑绝尘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