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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一局师兄以为谁会赢?”
“洛师姐,你呢?”
“我也是。”阿一一错不错地看着,“风师姐的剑势没有洛师姐的稳。两人招式相同,默契也很足,只是在用剑上差了一着。”
“我倒不知你看得这般仔细。”
阿一嘻嘻一笑,毫不掩饰地夸道:“我觉得她们好厉害,使剑的身法像从画里出来的一样,看得人移不开眼。听说跹容派上都是这样的女弟子,真是这样吗?那该是何等仙地啊?”
墨城绷不住笑了:“我又如何知道,你倒来问我……不过依书上所载,跹容派的确只收女弟子。传闻中浣纱溪的开派人施夷光自身便美名远扬,其后门派挑选弟子时眼光也一直高得很,如今修仙界谈起貌美女子便都思及浣纱溪,但也有说法这是因为跹容派的弟子不多见于世人。”
“当真?”
“不过是说法罢了,跹容派这些年的确久不在修仙界走动,相传门派掌门也一直在闭关。但我曾在父亲书房中见过一幅画……”
阿一终于将视线从场上收了回来:“什么画?”
墨城细细回忆道:“是由法术维系的花山,四季之花遍地,山顶上一池莲叶,莲间一黑衣女子缓步走近,容貌有些模糊,但身姿挺立如莲如梅,单只气质便引得人移不开眼。画上还有题字,我记得是……”
阿一眼角轻跳,隐隐觉出不对,未及阻止,墨城已经念出了口:“一袭青衫红玉簪,轻若玄鹤步牵莲。”
阿一:“……”
果然。
墨城念完也笑了:“听说那是你们灵沂宗现任掌门所作,父亲道他头一回见了那画还笑话莫掌门尽作酸诗,但还是摹了一份收着。若那画上的当真是跹容派掌门,我以为,方才说法的确不假。”
阿一后知后觉,待到反应过来,激动得险些从座位上跳起来,抓着墨城道:“那诗当真是我们掌门做的?不是别人?”
墨城看了自己被牢牢抓着的手腕一眼,清了清嗓子:“应当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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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兹事体大,跹容派若能出力自当义不容辞,当日冰岛的结界受损,其中跹容派的失责也不容推脱。但依几位方才所言,此事既已有定论,却仍找来老身,所求为何?”
水希上前一步,躬身一礼:“是晚辈的主意,此事背后之人到底如何尚未分明,晚辈不敢托大,寻前辈来此,是听闻跹容派有一术法能解此局。”
“哦?”兰风眼皮一掀,“何术?”
“花香四溢。”
“……”似乎是当真未意料到会是这个答案,兰风盯着水希瞧了片刻,再开口却是转了话题,“希师叔不提,老身倒要忘了。当年连香派掌门繁尘带着秘术花香四溢叛出跹容派,直到青掌门继位方亲自收回此术。老身听闻当时希师叔也恰巧身在成州,不知希师叔对此事还有印象否?”
又是青掌门。
水希微怔过后,行了一礼:“前辈恕罪,晚辈……”
兰风却当即打断,只道:“希师叔贵人事多,忘了也罢。”
忘了也好……
“此事老身应了,到时诸位派人通知一声便是。”
柒仁这才在一旁补道:“到时还请兰风长老多派几位修为高深的……”
“不必了,老身亲自施术便是……章掌门,你以为如何?”
屋里一直默不作声的章程这才终于开了口:“兰风长老能亲自出手,自是再好不过。今日能得几位相助,日后有出力之处,修义宗亦当义不容辞。”
几人又商议许久,这才撤下结界陆续出了屋子。水希落在最后,正想回看台,一眼看到兰风长老仍站在屋檐下,遂抬步走了过去。
兰风似乎正是在等他,见他走近,站在原地先一步行了礼:“希师叔。”
“兰风长老。”水希走近了,也不绕弯子,开口便是,“晚辈听闻这些年青掌门一直闭关,不知近日可有出关迹象。”
兰风微皱了眉:“你这是?”
“晚辈、想寻个机会拜见青掌门。”
“为何?方才我问及连香派一事,你不是都忘了?”
“是忘了,也因此晚辈才想着若能见青掌门一面,兴许便能记起。”
“这是何意?”兰风微睁了眼,心中有了猜测,“希师叔神识受过重伤?”
水希也不隐瞒,点头道:“是。”
兰风打量水希片刻,面前这年轻后生模样出挑,举止得体,天赋又甚高,前途无量,若掌门在,的确是一对璧人,只是……
“希师叔是明白人,有些事若是忘了,也并非是见过一个人便能记起的,因缘际会,许是天意。”
“是不是天意,也要试过之后方能下定论。”
兰风轻叹一声,最后只道:“若有机会,老身会替你转达。”
“如此,便多谢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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跹容派两个弟子的比试都结束了水希还没回去,阿一在场内有些待不下去,蹲到比试场外的树下等着。墨城无法,只得陪着过去。
谁知刚在树下坐了一会儿,阿一便昏昏欲睡起来,最后也不管守在比试场外的还有修义宗弟子,脑袋一点便直接睡了过去。
柒仁回来时见到的便是墨城靠坐在树下,一边的肩膀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看到他来了,墨城下意识就要起来,结果想起身边的阿一,起了一半的身子又立刻收了回去,眼睁睁看着柒仁路过他们进了比试场。
方才柒叔脸上那笑……
墨城难得红了脸,盯着比试场门口出了会儿神,才又听到有人走近了。
“那是……”水希的脚步猛地顿住,回身道了句“长老见笑”便匆匆往树下走来。
“希师叔,阿一她……”
“无事,我来。”水希轻声应了,半跪到地上,抬手轻拍了拍阿一,唤了两句。
阿一只觉得眼皮很沉,但听到沉洛的声音,她还是试着睁了睁,透过一丝眼缝见到人时,她嘀咕了一句:“总算回来了……”说罢便扑了过去。
水希一声“嗯”还没说出口,便被阿一扑了满怀。
墨城被这一下惊住,刚要伸手把阿一捞回出来,却被水希一个眼神制止。只见水希抬手轻触到阿一腕上,显然是在把脉。
阿一尚不自知,自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嘟囔道:“以前我错怪你了,是我不好,同你道歉。”
“错怪我什么了?”水希顺着阿一的话问着,手上逐渐运了法力,眉头也慢慢皱起。
“……”阿一偏了两下头,“就是那首酸诗,原来真不是你说的,我还同你发脾气,你别怪我!”
“我不怪你。”
阿一这才满意了,砸吧两下嘴,睡死过去。
水希将手一收,抄抱起阿一,才回头问道:“她这昏睡是何时开始的?”
墨城被这一遭看呆了去,被水希问及才猛地一激灵,回道:“阿一说要到此处等着师叔,坐下没多久便突然泛起困……大抵、有半个时辰了。”
“我知道了,少宗主先回去吧。”
墨城看着水希要走,忙问道:“希师叔!阿一她、怎么了?”
水希回头:“无甚大碍,神识不稳罢了。”
“那……今日晚些、我能去看看她吗?”
水希一怔,正经打量了墨城一眼,才道:“好。”
“这倒当真不巧,老身刚想见见这孩子,她倒闹出病了。”水希走近时,兰风看着他怀里的阿一,轻声道。
水希直接略过了兰风的后半句,只道:“等阿一醒了,晚辈再带她见过长老。”说罢,便打算离开,谁想兰风却挪前一步拦住了去路。
“希师叔可能不知道,我们跹容派其实也擅医,说得自大些,即便是濒死之人在我们手下也有十之八九的可能救下,若希师叔信得过,不妨让老身给这孩子看看?”
兰风说罢,却见水希低头看着阿一,那模样竟似在恍惚出神,半晌,他慢慢抬起头来,问道:“……枯木、逢春?”
比试场里不知哪个台子上比出了输赢,喝彩声猛地暴涨,回荡在整个场地上空,倒显得场外这一方天地格外渺小。
兰风看向水希的眼神转换数次,终于从最初的极度震惊中逐渐归于平静,她侧了侧身道:“此处离灵沂宗的雅苑更近吧,还请希师叔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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