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十八、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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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小心脚下。”萧熠仍旧握着他的左手没有放开，看起来就像是真的兄长在扶第一次入宫的妹妹下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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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宫中软轿规制，便是四抬轿亦有前杠，落地之后，贺云樱需得提起裙摆，迈过轿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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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宫衣本就繁复，又多一层外罩素纱，此刻实在不敢推开萧熠，只好硬着头皮先跨过去，站稳之后才赶紧抽回左手，垂首低声：“多谢兄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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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进正殿见礼，不要怕。”萧熠依然站在原地，温言安抚，“你素来懂得拿捏分寸礼节，便是先前没进过宫，也不会出岔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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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温热而坚定，他的声音低沉又宽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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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人看来，只觉这位小靖川王当真照拂老王妃的义女，真是爱屋及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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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贺云樱跟在霍宁玉与萧熠后头进殿，心里默默掂量的却只有两个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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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素来”懂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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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他重生在四月初，再见萧熠时已经四月中，从离开华阳到返回京城，满打满算一个半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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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分明是在试探他，是否同样记得前世那十年岁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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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未终，已经到了慈懿殿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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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先前萧熠所提，当中正座是年事已高的萧太后，左首上位为窦皇后，右首为年轻的蒋贵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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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皆是锦绣宫衣，珠翠环佩，端庄高华。</p>

随后萧太后命人赐座赐茶，便开始问候霍宁玉过去几年安好，谈论旧事，颇为唏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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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熠与贺云樱此时便都是安静作陪，唯有当太后或窦皇后问道萧熠是如何找到母亲，以及贺云樱与霍宁玉如何结下母女缘分、如今年岁读书等事时，二人便各自欠身应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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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同萧熠所说，贺云樱虽是第一次进宫，然而行礼应对皆样样妥帖，分寸极其合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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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吃了一盏茶，后妃便皆说笑称赞：“难怪有这等母女缘分，果然是个出挑的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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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不错。”蒋贵妃又笑着补了一句，“先前都说皇后娘娘的侄女雅擅书画，容颜绝色，是‘京中第一美人’，看来这名头现在要换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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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窦婀娜，原先其乐融融的气氛多少还是冷了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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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两家婚约已解，虽然当时事情料理得看似顺滑利落，不伤和气，可内里的缘故到底是什么，殿中诸人心里都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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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虚名本就是玩笑话，不能作数的。”窦皇后眼中的不快一闪而逝，笑容还是大方慈和的，随口将话题再带回贺云樱身上，“柔善县主这才叫倾国之色，也不知将来哪家儿郎有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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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过是寻常的恭维话而已，谁知蒋贵妃居然笑着应了一声：“说起来，妾倒是当真有个人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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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殿中众人皆望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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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王妃也是见过的。”蒋贵妃笑吟吟地续道，“是本宫的侄了，平南将军次了，蒋际鸿。他当年十三岁中举，先帝都称赞过。德化五年又到文渊书院读书，这才学人品，应当不会辱没县主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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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樱不由微微扬眉，本能想去看一眼萧熠，但心知不当，还是强行忍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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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际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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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里他还真的认识他，且打过不少交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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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曾经半真半假地带着酒意笑道：“云娘了，王爷若真有迎娶名门正妃那一日，您就改嫁给我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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