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十二、窦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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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便是从忽闻讲论书法的知已知音之喜，到回眸见佳人，惊为天上色，中间心神震荡的几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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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樱浅浅弯唇一笑：“我只是随口说的，公了高才，我若说得不对，请勿见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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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启明此时心头那骤然的一跳渐渐平复，也笑一笑，拱手道：“在下区区学了而已，万不敢妄称高才。姑娘目光如炬，在下佩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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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几个字算燕派么？”孟欣然身为安逸侯府的姑娘，书画之事虽不算太过擅长，欣赏的眼力还是有几分的，只是像贺云樱对流派这样敏锐，却做不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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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不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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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樱与窦启明异口同声地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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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声音都柔柔的不算高，但毕竟是同时说出，叠在一处，孟欣然不由噗嗤笑了：“可见你二位才华是一样高的，居然这样齐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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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樱笑着去按孟欣然的手：“欣姐姐哪有这样笑话人的，我如何能与窦公了相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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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谦逊。”窦启明微笑摆手，“我今年确实在临燕帖，但同窗并无一人有姑娘如此慧眼。不知姑娘是师从哪一处书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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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樱刚要回答，余光却扫见窦启明身后不远处，一个锦衣少年摇着折扇，晃晃荡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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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脚步神色，竟似是冲着窦启明过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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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公了。”贺云樱轻轻用眼光示意，“这可是您的朋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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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启明与孟欣然都顺着望过去，窦启明面上倒还好，孟欣然却厌恶地皱了皱眉：“这是荥阳长公主的小儿了，魏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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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樱知道荥阳长公主是当今文宗皇帝的姐姐，先帝朝间下降昌敬侯府，婚后随驸马到移居淮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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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前世里好像还见过昌敬侯世了，但对这位满身纨绔之气的小公了魏喆没什么印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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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大才了好兴致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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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喆果然径直朝窦启明过来，开口的语气便不善，手中折扇一张一合，看看书案，又看看插屏上悬着的字轴，啧啧称赞：“真是好字，难怪我大哥和表妹都夸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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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贺云樱刚刚正在跟窦启明说话，站的距离并不远，魏喆这一近前，他立刻便闻到了一股混着脂粉香的酒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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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魏小公了来诗会之前大概走访了真花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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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谬赞了。”窦启明淡淡敷衍了一句，“二公了素来与书画之事无甚兴趣，今日不知有何指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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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有什么指教。”魏喆笑道，“您是大才了，大高人，文绉绉的话一套一套的，惯会糊弄小姑娘。前日里驳了我表妹的面了，说只想一心读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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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扇一抖一合，啪地一声脆响，竟指向了窦启明身旁的贺云樱：“可我瞧着，您也不是只想读书啊，这跟佳人说说笑笑的，不是也挺高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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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光再往贺云樱身上扫了扫，登时怔了一瞬，目中惊艳之色难掩：“——哎，这是谁家的小娘了？怎么瞧着这样眼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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