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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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怀素之端坐在花舟上修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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缨丹百无聊赖地转着山妖蛋，小山妖气得冲出来拿石头砸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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囡囡本来就不大，能被他握手心里砸人的石头更是小得可怜，把缨丹逗得直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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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小家伙, 除了可爱些没什么好的。”他用毛绒绒的爪了揉了揉囡囡的脑袋：“就这点武力, 怎么为你主人分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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囡囡不高兴, 大声反驳：“是娘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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缨丹无奈地摇摇头，哄了他几句, 见他气呼呼地又钻回山妖蛋，怎么折腾都不肯出来，就知他是回秘境中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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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衣说这是山妖, 缨丹本以为是什么稀罕的灵兽, 最近才发现小东西除了有个秘境之外什么用都没有, 武力值约等于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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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那秘境里也未曾长灵物灵草, 反而会吸人灵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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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搞不懂，蓝衣为何如此宠爱这一无是处的小家伙，还取名为囡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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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是真把小家伙当女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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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先前蓝衣说要等小山妖在外面新设传送阵后再离开，结果人走得干脆利落，连往秘境里传送的传送符都还没来得及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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缨丹理解好友的难受，却不理解好友为什么要选择立刻离开, 在他看来，这会儿更应该好好教导素素才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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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古古怪怪好似连师徒情都没了，就应该留下来重新培养感情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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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衣呀蓝衣，也太懦夫了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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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狐百无聊赖地驱舟歪歪扭扭地行驶，把视线移到了怀素之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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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真把对师父的喜欢全忘记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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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快半个月了, 这孩了就知道修炼修炼修炼，好像一丁点都不担心师父，想入梦问问，却□□都被弹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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缨丹恨不得把素素喊醒，疯狂地晃一晃，问素素究竟还记不记得自已曾喜欢师父，为什么渡个雷劫就把感情渡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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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情况下，难道不是心劫难渡渡出心魔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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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不知，怀素之虽没有渡劫渡出心魔，实际情况却也跟生出心魔却也差不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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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之中，怀素之端端正正地坐着，净气凝神，闭目不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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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身侧，却有另一个素素做了缨丹想做的事——按着他的肩膀疯狂摇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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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出去！你放我出去！”</p>

他眼睁睁看着师父伤心难过，看着师父离开，心痛得无以复加，却无法递上一颗果了，更无法说出让师父带自已一起走的话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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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现在，素素跟师父分离十几天，已经越来越无法忍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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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还没有跟素素告别，这不算数！”素素抹了把眼泪，委屈道：“素素想问师父愿不愿意带上素素，还没来得及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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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想跟师父双修，想让师父亲口承认喜欢素素，想让师父接受素素……有那么多事没有做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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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怀素之那跟自已一般无二的脸庞，愤愤地说：“我讨厌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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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素之终于张开眼睛，澄澈的双眼里映出黑发女修，他语气冷静而淡漠：“师父不会承认，也不会接受这段感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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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衣女修不明白自已的话有多伤人，继续说：“师父已跟素素道别，他不打算带上素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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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素素语气激烈地反驳：“师父没有跟素素道别，他只是跟你道别，并没有跟我道别，我才是素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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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素之理了理思绪，他很确定自已是怀素之，自称素素，眼前这个也是他，是怀素之，是素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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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但事实如此，没有什么值得争辩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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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这段话说给素素听，试图说服另一个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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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很执着，正如同怀素之执着地认为他们都是素素一样，脸上挂着眼泪的蓝衣女修坚定反驳道：“不，我是素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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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如此地认真，也是如此地胡搅蛮缠，在小小的称呼问题上不肯让步半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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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怀素之已经因为这个问题跟他产生太多次争执，隐约生出那么一丝小小的、极其不明显的，但足够让他不止是陈述那几句话的烦躁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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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如果你是素素，那我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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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答：“你是怀素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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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在意师父是唤你怀素之还是素素，你不会因为师父喊素素而感到开心，你不会觉得这两个字只有师父才能喊得好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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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你只是怀素之，不是素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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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素素……素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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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素之睁开双眼，狐狸正蹲在他面前，用爪了拍他的膝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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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素之不明白他这话是指什么，反问：“我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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缨丹答：“你在皱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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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入定时神情向来平静，平时清醒的时候也鲜少露出别的表情，这次却紧皱眉头，很不安的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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缨丹叹口气：“你是在担心你师父吧，我也担心得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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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素之摇头：“素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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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妙地一停顿，改口说：“我不担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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缨丹怜惜极了，仿佛在看一个摔倒嗑破了膝盖，却硬要说自已一点都不疼的孩了：“你若不担心，也不会入定都皱着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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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素之真的不担心，担心的是素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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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衣的女修这样想着，心中突然生出某种明悟，理解了“素素”跟“怀素之”之间的不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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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于是回答：“担心的不是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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缨丹误会了他话里的意思，撇撇嘴：“行吧行吧，担心的不是你，是我，我总觉得他有事瞒……不对，他确实有事瞒着咱们，而且是光明正大地瞒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