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可爱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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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心草浅红色的花瓣轻轻落下, 落在笙无忧白皙的手腕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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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素之蹙眉，心内生出几分烦躁不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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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瓣落下，说明师父被梦境魇住了, 关于“喜”的幻境没能渡过去，花瓣全落那刻，摘花之人将悄无声息地丢命于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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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的幻境是什么，竟会渡不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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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怒”的花瓣颤动着, 仿佛下一刻就要落下，怀素之不再多想, 连忙祭出一支浅色檀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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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捻过香顶, 灵力与神识一起注入其中, 袅袅香雾萦绕在两人身边, 怀素之盘腿坐下，闭目侵入师父梦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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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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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说最后一遍，”笙无忧眼眶发红, 哽咽道：“你不能嫁给这种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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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素之疑惑地看着师父，搞不懂对眼下的情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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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又变了一个模样, 脸色看起来苍白,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似乎很难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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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从怀中掏出手帕, 轻柔地为师父擦净身上的眼泪, 软声说：“好, 素素不嫁人, 素素乖……不要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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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无忧茫然，妹妹的反应让他生出种古怪的不真实感，好像眼下一切皆是虚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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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宾客不悦地站起来, 对着他们指指点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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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现场，这是在闹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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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笙的对他妹妹看得特别严，谈恋爱也要管，把素素气得结婚都没请他……喏，还是被他听说了，赶过来大闹婚礼现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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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素素也是可怜，遇到这么个自私自利的姐姐，换作是我，早就跟他断绝关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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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语伤人，笙无忧越发觉得无地自容，不安地后退了几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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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难过地想：真的是我太严格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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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素之从未见过这样的师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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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的师父是无所不知且无所不能的，他什么都会什么都懂，可以解答素素所有的疑惑，连难过都是转瞬即逝，好像没什么能把他压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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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师父却被哀伤笼罩着，如同一朵脆弱的琉璃花，落地即碎，需要精心呵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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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人让怀素之对自已身份有所了解，他轻声哄道：“姐姐，别哭了，素素什么都听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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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无忧抿了抿唇，鼻头酸涩不已，反而说：“不，是我有错，你已经长大了，我也该从你生活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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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素素有自已的生活，他不该再继续插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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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素之不喜欢“长大”这个词语，寥寥几词跟师父谈论这个话题，都伴随着师父对他的抗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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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只要长大，素素就一定得远离师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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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不记得当时是什么心情，只记得那时候很难过，不想离开师父，想永远与师父在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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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以眼下的情况来看，却好像恰恰相反——是师父不想离开素素，素素非要师父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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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的幻境可真奇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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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刚进来时是“怒”，此时的幻境就一定是“哀”了，离开素素这件事，也会让师父感到哀伤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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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静地问：“姐姐不想离开素素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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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无忧红着眼睛与他对视，把这句话当成质问，哽咽道：“是，我就是不想离开你！你是我养大的，你年纪还小，你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听话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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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底下坏人那么多，素素从来没有离开过姐姐，却一声不吭地说要嫁人，这叫他怎么接受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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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素之唔了一声，乖巧道：“好，素素听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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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软着嗓音提醒师父：“素素已经说三遍了，素素乖，素素什么都听你的，素素听话……只要姐姐不难过，素素什么都愿意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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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师父养大了素素，素素这条命是师父的，师父让素素做什么都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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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无忧原本难过得很，听了这话，忽地茫然无措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脱离了自已的掌控，又好像是自已暴露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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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素之向前走几步，朝师父张开手臂，“姐姐抱抱素素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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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无忧既惊又喜，把那几分怪异的不安抛之脑后，欢快地抱住怀素之，依恋地蹭了蹭，委屈道：“我以为你不要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