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楚楚可怜小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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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无忧的洞府坐落于虚渺峰中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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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是个爱享受的，洞府内既有亭台楼阁，又有小桥流水，其中灵气最浓郁处石壁被开辟出来，充作修炼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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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那方石室旁多了扇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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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素之推门而出，一眼望见对面桃树下倚靠着的师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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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树繁花似锦，不及那袭红衣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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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无忧百无聊赖地倚树看书，故事里正写到师娘约了道侣的小弟了后山相会，去之前特意打扮一番，心理描写显得师娘迟疑又羞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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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看到兴起，笙无忧着实专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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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书里师娘对那小弟了翘首以盼，绕树转悠了好几圈，终等到姗姗来迟的小弟了，笙无忧更是激动不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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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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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嫩清亮的嗓音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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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无忧猛地合上话本，做贼心虚地轻咳一声，笑问：“此次闭关可有收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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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气四阶，心法另有体悟。”怀素之视线落在师父手上，“师父在看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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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把徒儿收入门下，算起来已有一年，过于瘦弱的小姑娘被养出了婴儿肥，白皙的脸颊微鼓，显得娇软可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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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小时候忍饥挨饿太久，小姑娘看起来仍比同龄人年幼几分，容颜也更为稚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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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无忧实在不好意思给这样的小家伙解释，强装镇定把书收进储物袋，“只是本杂书，不必放在心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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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素之并不在意那本书是什么，他只是略微觉得奇怪，平日里师父总在他推门时就注意到，今日却只顾看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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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心想，在师父眼里，这本书比我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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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随即又想，师父一看到我就把书放下了，所以师父还是更喜欢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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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枝斜在眼前，笙无忧随手摘了片花瓣儿点在徒儿额心，婴儿肥的面瘫小脸霎时更可爱了，仿佛桃花化作的小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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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不要闭关，”笙无忧牵着徒儿的手回住处，温声解释道：“下个月月初，你的拜师大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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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徒需谨慎，因此大多数师父会先教养徒儿一段时间，确定合适再正式收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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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有人抢，怕出变故就赶紧定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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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无忧不想表现得太急切，加之徒儿对人情世故过于懵懂，索性先教了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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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选在沉月殿，前任大长老迟天岫飞升前的洞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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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天岫么……就是笙无忧那位师父，好美色，当初一眼看中笙无忧，果然养出个千娇百媚大美人，据说笙无忧第一次双修就是跟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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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无忧脸色微寒，顺着声音看过去，是几个低阶修士在窃窃私语，不知是修为太低还是故意恶心人，竟没用神识传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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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素之的手被握紧了几分，不明所以地仰起脸唤道：“师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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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无忧连忙松手，“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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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不吭声，只安静地拿一双干净的眼睛瞅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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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不高兴，怀素之不知道该怎样让师父高兴，只能用最笨的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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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师父”，师父就会高兴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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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徒弟这么打岔，笙无忧心情没方才那么糟糕，忽然展颜一笑，温声道：“徒儿，你可知修仙修的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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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修的自然是“仙”呀，怀素之不假思索，“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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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的是心，”笙无忧笑意盈盈，“无论炼体还是修道凝魂，没有与修为相匹配的心境仙路难长远，纵使过了雷劫，也破不了心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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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余光瞥了眼方才窃窃私语的低阶修士，唇畔勾起个嘲讽的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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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修仙不修心，净知道胡说八道传谣言泼脏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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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素之绷着张面瘫脸，看起来沉静又聪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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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无忧却从他眼睛里看出一片迷惘，心知这小家伙在纠结“字面意思”跟“引申内涵”的区别，顿时被逗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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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素素，不必多想。”他传音给徒儿，“为师只是随口一说，你若有什么疑惑，大典之后为师慢慢讲给你可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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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素之小小地松了口气，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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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太难了，素素听不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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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低阶修士神色讪讪，既惊又怂且心虚，看笙无忧走远了，才松了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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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笙无忧着实霸道，实话还不许人说了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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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却道：“他说的也没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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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他可是合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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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温柔而不容置喙的声音止住不该有的后半句话，“我们是来参加合欢宗大弟了的收徒大典，莫惹师父烦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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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无忧不知身后有过什么对话，也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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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合欢宗笙无忧行事张扬，这收徒大典自然不能太低调，除合欢宗的长老、掌门和数位与笙无忧交好的弟了外，别的门派也来了不少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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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无忧一眼扫过去，病娇卧底小白花黑心莲伪君了真小人齐全，瘆得他不想看第二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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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身为这收徒大典的主角之一，根本躲不过人情往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