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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微微一顿，低声问：“何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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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弯起眉眼，迅速从铺了里挑了盏红通通的如意灯，抓起玄真横在身前的右手，直接塞进他手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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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拿盏如意灯。”他笑眯眯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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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毫无防备，一下被塞了个正着，登时怔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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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没给他反驳的机会，塞了灯笼立马松手，眉眼弯弯道：“拿了如意灯，来年万事如意、一帆风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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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盯着手里喜庆的如意灯笼，似乎有些惊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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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见他傻了似的，伸手到他面前挥了挥：“师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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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回神，单手执礼，温和道：“贫僧多谢凌施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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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登时笑开了：“喜欢就好！”摸出荷包，给店家付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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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者除了修为和寿命，与凡人无异，也经常与普通人打交道，大都会在身上备些凡间通行的货币，他身上也有师父准备的银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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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凡间朝代更迭频繁，师父并没有给他铜板，只有金银——在修界，金银算不得值钱的玩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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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凌瑶直接摸出一块碎银，问店家：“够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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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家是位有些年纪的老丈人，看了碎银，连连道：“够够够。”然后有些小心翼翼，“可是小人找不开，姑娘有铜板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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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笑眯眯，将碎银塞他手里：“够就行了，不用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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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丈人顿时喜得见牙不见眼：“诶诶，那小人就多谢姑娘了。”他扫了眼凌瑶身后的顾远之、南清锐，笑眯眯道，“姑娘公了们是头回来太元城吗？若是得空，不妨去九曲坡放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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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好奇：“有什么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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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丈人挤眉弄眼：“年轻人都爱去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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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眨眨眼，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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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书臻好奇：“为什么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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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推着他离开：“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朝老丈人挥挥手，“谢啦老丈人，生意兴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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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丈人高兴地“诶”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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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兴冲冲推着秦书臻往前走：“客栈小二说了，最好的花灯架会在祭祀后抬到城外的丰收坪！现在还早，我们先去九曲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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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书臻被推着往前，无奈道：“师姐，你好好走路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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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眼角一直注意着后边的顾远之，见他试图站到秦书臻左侧，立马大步过去，一把揽住秦书臻：“哎我怎么没有好好走路呀，人这么多，我不得护着你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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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书臻没发现不妥，只小心护着花灯，惊呼道：“你动作慢点，要是花灯烧了怎么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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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毫不在乎：“烧了再买啊！多买几个，还能让手艺人多赚几个钱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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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他身后的南清锐轻笑：“凌姑娘心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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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瞬间打了个哆嗦。艹，别说这词儿……原著里，男主可不也是欣赏女主的心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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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男主才见了女主几面啊，哪里发现女主心善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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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了皱眉，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左后方的顾远之，顿时觉得这原著……仿佛不太靠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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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南清锐还要再开口，凌瑶立马打断他：“那南前辈估计误会了，我就一俗人，随手行善可以，若果真遇到什么事儿，我肯定是第一个跑路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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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清锐挑了挑眉：“明哲保身，也是大智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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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怪不得能做男主舔狗，什么都能夸出花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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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后几人数步的玄真意味不明地扫了南清锐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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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清锐只觉后背一凉，立马不着痕迹地四处打量——他怎么仿佛感觉到些许杀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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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环视四周，并无异常，他只得暂且将疑虑按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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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随着人群继续往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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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了数十步，前方传来阵阵惊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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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当即拉着秦书臻加快脚步，顾远之几人无奈跟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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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数排临时搭建的店铺，沿着山坡蜿蜒而下的河流赫然显露眼前，两岸站满提灯人，水上飘着花灯。星星点点的花灯随流而下，伴着两岸花灯，宛如九天星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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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眼前一亮：“哇！漂亮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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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书臻跟着惊叹：“真美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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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站到秦书臻右侧的顾远之低吟：“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注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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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到此处，他却停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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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他身侧的秦书臻下意识抬头，对上他温柔的目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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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书臻心里微动。顾远之未曾吟出的诗句，是“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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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他正看着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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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书臻下意识捏紧手里的荷花灯，又想到了顾远之手里也提着同款花灯……他顿时羞红了脸，慢慢低下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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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人声鼎沸，凌瑶又顾着看景儿，完全没注意到这对儿的眉眼官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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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满河道的花灯，摸了摸下巴，道：“等到这些花灯全灭了，河道会被堵住吧？有人清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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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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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煞风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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