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崩坏的七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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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斜松开他,冷笑道：“我不知梦到过你多少次，每次都是将你千刀万剐！”</p>

谢汐面色苍白，眼中像有什么东西熄灭了,他声音更低：“等我死了，你就不会再做这样的梦了。”</p>

一句话仿佛掏空他所有的力气,他憔悴的模样勾起了江斜久远的记忆,让他念起那简陋的山洞，和那笑得无比温柔的虚弱男人。</p>

尖锐的刺痛覆盖了整颗心脏,江斜松了他,转身离开。</p>

来得突兀，走得更突兀。</p>

谢汐摔倒在地，铁链撞击地面，发出的脆响回荡了整个地牢。</p>

恍惚间，江斜竟以为这是在山洞，谢汐不小心摔了盘子碗……</p>

好像他回身，就能看到那双漂亮的黑色眼睛,那双惦念着他、满是深爱仿佛全世界只有一个他的眼睛。</p>

假的,全都是假的！</p>

他就是被那双满含爱意的眼睛给蛊惑了！</p>

愤怒吞噬了他的理智,等他回过神时，他发现自己竟斩断了捆绑着谢汐的铁链。</p>

谢汐茫然地看着他：“小斜？”</p>

江斜一眼望进他眼中,黑色的，闪烁的，仿佛夏日的夜，给燥热了一天的人带去了无限的沁凉与舒适。</p>

他只用一双眼睛,就像是在不停地向他诉说——江斜，我爱你。</p>

多么可笑。</p>

时至今日，他的心还在为这个虚伪的男人跳动。</p>

江斜笑了，笑得眼中一片冰寒，他掐住了谢汐的下巴，盯着他问：“堂堂蔷薇兽王，难道只会勾引男人？”</p>

谢汐猛地睁大眼，眼中光芒尽散，全是灰败。</p>

江斜报复性的吻住他的唇，粗暴蛮横，毫无温柔可言。</p>

谢汐开始挣扎，拼命地想要推开他。</p>

江斜将他抵在墙上，恶狠狠道：“你信不信我在这里上了你？”</p>

谢汐一动不动了，整个人受到巨大的惊吓，面色苍白得像个停止呼吸的死人：“小斜……杀了我……杀了我好吗？”</p>

江斜心口滴血，更加荒唐的是，看他这副样子，他竟然比当初被他派人追杀时还要刺痛。</p>

背叛的绝望都比不过对他的心疼。</p>

意识到自己如此卑贱与软弱，江斜恨透了。</p>

恨谢汐，更恨无能的自己，他开口，面无表情道：“只是接个吻，就想死了？”</p>

谢汐脸色更难看了。</p>

江斜轻笑：“很耻辱、很不堪是吗？我就是要让你尝尝我当年的滋味！”</p>

他把谢汐抱起来，带他出了地牢。</p>

谢汐整个人抖得不成样子，心里嘛……总算可以去吃香喝辣啦！</p>

他全程都拿捏得很稳，每一句话每个表情都是翻盘点。</p>

小狮子可劲作吧，等“真相”大白时，有你的火葬场！</p>

江斜把人带出地牢，看守的人都懵了，想上来说话，又因为狮王气压太低，一个个动弹不得。</p>

地牢外有他的贴身侍仆，看到这一幕也怔了下。</p>

江斜低声道：“去准备浴池。”</p>

侍仆一个字都不敢多问，只垂首应道：“是。”</p>

谢汐可想洗个澡了，虽然有清洁球让自己保持干干净净，但能泡个热水浴那是再舒服不过的事。</p>

心里美滋滋，面上还得紧张不安，他抖着嗓子问江斜：“你要干什么……”</p>

江斜一声不吭，带他回了寝宫，在去浴池前，他拿了一瓶药，直接掰开谢汐的嘴灌了进去。</p>

谢汐目露惊愕，却根本挣脱不了。</p>

江斜面上极凶，手上却没怎么用力，药洒出了半瓶。</p>

不过这种药几滴就够让谢汐手脚无力了。</p>

喝了药，他抱他去了浴池，江斜全程面无表情，撕开他衣服后直接扔到水里。</p>

谢汐四肢酸软，扶在池边背对着江斜，他黑发散在后背，与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p>

江斜下水，把他捞过来，抵在池边吻住了。</p>

谢汐浑身无力，再加上在水里，更是连挣扎都挣扎不了。</p>

江斜连前xi都没做，就着水流要了他。</p>

做了这样梦寐以求的事，江斜的心里却体会不到丝毫快乐。</p>

巨大的悲哀和绝望俘虏了他，他是在报复折磨这个死仇，可自己的心却像是被放到了砧板上，一刀一刀被剁成烂泥。</p>

这九年，江斜做过无数个与谢汐有关的梦。</p>

梦里都与蔷薇王宫无关，他们在山洞里，在村子里，在漫无边际的原野上……</p>

谢汐偶尔睡在太阳底下，偶尔扶着树干等他采蜜，也有时是在村子里看诊，他只要察觉到他的视线，就会望向他，而只要看到他，谢汐就会露出那样只属于江斜的的笑容。</p>

江斜觉得自己不是被那些梦给诱惑的，他是被他的这个笑容。</p>

江斜留心观察过，谢汐从不会用这样的视线看别人，也从不会给其他人这样的笑容。</p>

这是独属于他的，谢汐只给了他的温柔与缱绻。</p>

饱含了无尽的纵容和刻骨的爱。</p>

江斜是被这份爱给俘获的，是沉沦在了谢汐的深情不悔里。</p>

可是……这爱是假的。</p>

每次梦醒，江斜想起的都是谢汐最后那冰冷的神态，说得残酷的话：“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不能放你离开了。”</p>

他要杀了他……</p>

谢汐要杀了他……</p>

他的谢汐要杀了他……</p>

那一刻涌上来的绝望比家破人亡还要让他无力承受。</p>

对于那个家，江斜的记忆仅限于一面之缘的父亲和抱过他的姐姐，其他得他毫无印象。</p>

他只有一个月大，母亲难产而死，他能记得什么？</p>

只有漫天的火光和恐惧的尖叫，以及那份因求生欲而滋生的复仇欲。</p>

活下去，是为了报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