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7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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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无心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她从楚月婵怀中闪身而起，一句话没有说，小手快速伸出，按在了母亲的胸口，一股极尽温和的玄气护在了她的心脉上，并努力压制她躁动的气血。</p>

她极力的集中精神，但脸儿却吓得泛白：“娘，马上……马上就没事了……”</p>

喷洒在云澈手上的血流温热中隐隐透着丝丝不正常的冷意，云澈在骇然中身体剧烈前倾，直接跪地，他来不及站起，快速握住楚月婵的手腕，双齿紧咬，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双手依旧不受控制的发颤。</p>

楚月婵脸色苍白，但神情却比他们平静的多，她轻拭嘴角，道：“不用担心，只是偶尔会如此，已经没事了。”</p>

“……”云澈没有说话，捏在楚月婵手腕的手指时而收紧，时而松弛，他虽失玄力，但至少还精通脉象医理。</p>

气血极衰，而且极寒！</p>

他很快便明白过来……楚月婵一生修炼冰系玄功，体内皆是寒气。后虽自废玄功，沉积数十年的寒气也不会在短时间内散尽。而以她当时王玄境的玄力，这些寒气也不会伤害到她，以玄气稍稍引导，用不了多久便可驱散。</p>

但，那那时的楚月婵身怀有孕却遭人重创，所有的力量都用来保护未出生的云无心，直至玄脉枯竭至死，之后又经历了云无心的出生……</p>

玄力尽失，又极度虚弱，她体内的寒气，无疑就成了可怕的催命符。</p>

好在，楚月婵虽没有了玄力，但还有着少许来自于他的龙神气息，让她生生的坚持了很多年。但即使如此……</p>

他目光微移，落在云无心按在楚月婵胸口的小手上，他无比确信，若不是云无心早早有了玄气，而且以不正常的速度成长，楚月婵必定在数年前就已经……</p>

他的手从楚月婵腕上放开，心中微松一口气，随之既是庆幸，又是后怕。庆幸这并非不可挽救，后怕若是自己再晚找到她们母女几年，他找到的，将只有孤零零的云无心。</p>

楚月婵的脸色终于好转了几分，云无心这才小心翼翼把手儿收回，然后紧张的道：“娘，有没有好一些？还有没有哪里痛？”</p>

楚月婵摇头，轻轻抚了抚女儿的长发，美眸中满是温暖，还有……不舍。自己的身体状况如何，她最为清楚。她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能陪伴她到十几岁，能再见云澈，她已是感激上天的垂怜，只有不舍，没有哀怨。</p>

“无心，你放心好了，你娘她会没事的。”云澈说道。</p>

他的这句话，让云无心一下子转过头来，楚月婵也美眸抬起，惊讶的看着他。</p>

“爹爹，你说的……是真的吗？”女孩轻轻的问，双目之中，是盈盈闪动，努力忍住才一直没有落下的泪光。</p>

“当然。”云澈微笑：“难道你娘没有告诉你，你的父亲是一个神医吗？”</p>

“神……医？”云无心轻念，不知是难以相信，还是对这两个字有些迷茫。</p>

“真的有办法吗？”楚月婵美眸中闪起希冀。</p>

云澈点头，给予她们母女最平和的目光：“你有来自我的龙神之力，就算没有了玄力，你体内的寒气也没那么容易毁尽你的元气。我有办法让你恢复如初，就算我不能，还有苓儿，还有我的医道师父……我师父，是这个世上最伟大的医者，是唯一配得上‘医圣’之</p>

名的人，他现在就在幻妖界，有他在，不但能让你身体康复，就算你枯死的玄脉，也能完好如初。”</p>

这番话，他说的毫不勉强，因为这并不是劝慰之言，以云谷之能，绝对可以做到。</p>

小妖后当初的状况比如今的楚月婵恶劣百倍，让他束手无策，而云谷只是寥寥数语，加之苏苓儿的帮助，便让她摆脱了命陨之厄。</p>

只是可惜，他已经无法使用天毒珠，否则，里面那些神曦给予的灵液取出一滴，不但能让楚月婵在短时间内痊愈，还可让她的玄力直入神道。</p>

毕竟，那可是王界垂涎，普通星界……别说玄者，连界王都没资格嗅一下的神物……神曦却是把几十万年积累的所有都塞给了他。</p>

听着云澈的话，云无心的双眸星光闪烁，一直强忍的眼泪也哗啦啦的流了下来：“真的吗……是真的吗……”</p>

“父亲是不会骗女儿的。”云澈轻触了一下她的脑袋。</p>

“……你爹爹他，的确是一个神医，娘和你爹，也是因此而相识。”楚月婵轻语道……当年，便是他远远一眼，便看出她身中寒毒，只是那时的她断然不可能想到，一刹那的擦肩，却彻底改变了她一生：“他既然这么说，当然是真的。”</p>

“娘会好起来……会一直陪着……无心吗？”对于云无心而言，耳边的话语，无疑是世上最美好的声音，美好到她一时之间都不敢相信……就像是在梦中一样。</p>

云澈微笑，但内心却狠狠刺痛……她今年才十一岁，而这些年，她无疑一直都在默默承受着随时失去母亲的重压和恐惧，这对一个如此之小的女孩而言，根本就是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的残酷。</p>

所以，她那么的小心谨慎，绝不让任何人踏进竹林一步，不肯让任何人，有那么一点点伤害到自己的母亲。</p>

“当然会。”云澈看着她的眼睛，用力的点头：“你娘会一直一直陪着你，几千年，几万年后，都不会离开。”</p>

“那爹爹……也会一直陪着我们的，对吗？”她的声音更加朦胧，满是水雾的眼眸中，映着云澈的身影……以及，无比潋滟耀眼的光芒。</p>

女儿总是崇拜父亲的，不需要理由，更似是一种天性。父亲身上的些许光芒，在女儿的心中会放大几倍，甚至十倍百倍……即使，她眼前的父亲只能是一个永远的废人，在此刻她的心中，已是如山一般的高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