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 闲庭信步，无心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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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特斯从来都没有因为形势的变化而有过任何的动摇，他早早地就想好了如何处理帝国入侵的事件。”从容地行走在指挥所内部的走廊之中，基玛头也不回地回答道：“在他的眼中，与平民派以及帕米尔的那些扯皮，也只是消磨一段无聊而又可笑的时光罢了，对于自己这边已经作出的决定，实际上不会有任何的影响。只不过后来掺入了一些其他的不确定的因子，再加上他们内部的一些……不同意见上的分歧，这些计划后来被细微地改变了一些。”</p>

“让我猜一猜……所谓的不确定因素，不会指的是我们冒险者吧？”段青低声问道：“例如江湖或者公正之剑什么的……”</p>

“你们确实是其中之一。”</p>

黑色礼服的男子再次放轻了自己的脚步：“不过最为关键的……还是帕米尔的那道反击。”</p>

“冒险者法案？”</p>

“福特斯认为，那是议长想要摆脱议会的最后手段。”基玛的语气中透露出了一丝无奈：“说到底……他还是忌惮你们这些劳苦功高的冒险者，会成为帕米尔利用起来的最后筹码罢了。”</p>

“听起来很美好。”段青不屑地回答道：“可惜现在公国都要没了，想必也没有多少冒险者会将赌注压到这边吧……”</p>

“至少在当时，公国的情况还不至于如此。”</p>

停在了某道亮着灯的房门之前，基玛停下了自己的步伐，然后稍微地倾听了一阵：“他们不在这里……我们去二楼吧。”</p>

“楼梯在……唔，反正我就跟着你走了。”段青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那么现在呢？现在的公国……你们还没有放弃希望吗？”</p>

“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我们。”</p>

悄无声息地向着楼梯口的上方看了一眼，基玛向着段青示意了一下：“而在于你们。”</p>

“你们一直没有放弃抵抗。”他低声说道：“包括帝国那边的冒险者也是。”</p>

“……这么说一直都是我们在搞事咯？”段青撇了撇嘴，然后又露出了一个苦笑：“不过说起来……好像确实是这样的。”</p>

“法尔斯要塞之前的那次爆炸，还有前几日的沦陷，背后都有你们冒险者从中作梗的影子。”基玛毫不留情地讽刺道：“包括刺杀议长的那两个犯人……经过我们初步的调查，似乎也是两个不明身份的冒险者，你们的努力已经到达了足以制造两国战火的地步，甚至连法尔之寒的到来，也与你们冒险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p>

“喂喂，别乱扣帽子好不好？难道你还想把那个水法师的抽风……”</p>

说到一半的段青忽然停住了话头，然后看着旋梯的上方正在投射回来的戏谑目光：“对，就是你。”</p>

“一切命运的源头，皆能看到你的影子。”他低笑了起来：“命运的眷顾者。”</p>

“……开玩笑。”</p>

眼中的光芒凝聚了一阵，段青随即晃了晃脑袋，打消了自己脑中浮现出的某种回忆与陡然升起的念头：“都是偶然与因缘际会而已，怎么可能全都赖到我头上……”</p>

“你的每一个不经意的选择，都有可能对这个世界产生无可估量的变化。”</p>

段青的话语再一次地噎住了，不过下一刻，属于基玛投射过来的严肃目光却逐渐变得柔和：“这是梅斯特迪曾经说过的名言。”</p>

“……这又是哪个神棍啊？”</p>

“命运编织者的祖先，第一任命运编织者。”基玛的目光随着他身影的消失而逐渐地隐去：“也是‘命运丝线’的创始人。”</p>

“听起来很强大，但是我一个都没听过。”段青无谓地摊了摊手：“所以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p>

“或许有，或许没有。”</p>

出乎意料的，走在前方的基玛放弃了与段青在言语上的对抗：“我可不会强迫你去做什么，就像……”</p>

“今晚你会主动跟着我来到这个地方一样。”</p>

“喂喂，明明是我先到的好不好？”段青立刻反驳道：“虽然我和不想与你争什么，但是这一点我还是要……”</p>

“嘘……”</p>

警告的声音突如其来，然后随着基玛突然矮下的身子而逐渐平息：“有人。”</p>

“……我还以为我们可以大肆搜索一番呢。”</p>

靠近过来的段青同样压低了声音：“是谁？”</p>

“或许是城卫队的副队长，又或许是某一位小队长。”基玛目不转睛地回答道：“当然……”</p>

“也有可能是我要找的人。”</p>

“还有可能是我要找的人呢……”</p>

嘴里嘀咕着这些话，段青悄悄地跟在了某人的身后，然后在几乎无法察觉的呼吸声中，贴到了二楼最深处的某道木门边：“……情况暂时就是这样了，巴内斯阁下。”</p>

“我可不是过来盘问的，鲍里斯大人，所以请不要这么紧张。”</p>

随着两双耳朵的靠近，门内两个人的对话声也在他们的耳边变得逐渐清晰：“我只是想澄清一件事，我们的总统大人……对这次的城防与安全工作非常的重视。”</p>

“我明白，巴内斯阁下，不过包括塔斯克将军在内的许多指挥官都已经外出抗敌了，所以……”</p>

“我知道，我知道。”另一个声音打断了对方，然后随着身体的移动缓缓地来到了一门之隔的旁边：“我们这些做下属的，每次不都是为了上司的工作鞠躬尽瘁，所以我也很理解……你现在遇到的这些难处。”</p>

“……您的意思是？”</p>

“总统大人可以提供帮助。”那人的声音回过了头，朝向了房间的里面：“我们……还有许多人手可以抽调出来。”</p>

“抱歉，阁下，不过这似乎不符合规矩……”</p>

“现在是非常时期。”那个声音越拉越远，似乎是随着那个人的步伐而回到了房间的中央，不过附耳的段青却是明白，那是对方刻意压低之后的效果：“在背叛者遍布、逃犯四处乱飞的今天，城里的情况依然非常不稳定，所以……维护这个地方的安定才是第一位的，不是吗？”</p>

“相信塔斯克……还有公国的其他人，会乐于看到你们的努力。”有肩膀拍击的声音随之传来：“还有你们的慷慨……总统大人会亲自来感谢你的。”</p>

“……唔。”</p>

长长的鼻音随即回荡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那是另一个人犹豫不决的闷响声，不过段青似乎已经没有将注意力放在门内的对话上了，因为在他的旁边，那个身穿黑色礼服的男子已经睁大了自己的眼睛，略显无神地盯着段青的脸庞。</p>

“这个……混蛋。”</p>

他双拳紧握，露出了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p>